惠娘回過神,微微點頭:“泓兒已經五歲,該開蒙讀書了……”
沈溪苦笑一下,沈泓是弘治十六年出生,到如今虛歲才五歲,但惠娘惦記著兒子將來有個好前途,希望早點兒讀書認字,到底有沈溪這個能干的父親,兒子若一點本事都沒有實在說不過去。
但對于現在惠娘和李衿的處境來說,找人為沈泓開蒙不那么簡單,很容易便把沈泓的身份泄露出去。
“只是讀書認字,你和衿兒應該可以吧?”沈溪道。
惠娘搖搖頭:“妾身學問淺薄,最多只是認幾個字罷了,泓兒需要名師教導,妾身之前想過,要不……交給信得過的人撫養,讓他可以跟外面的人多接觸。”
按照惠娘的想法,如果兒子實在沒法讀書,干脆把沈泓交給京郊的農戶寄養,這樣兒子有了身份后就可以正常開蒙讀書。
“太早了。”沈溪道,“你舍得嗎?”
惠娘道:“就算不舍得又如何,孩子始終要讀書,老爺……孩子需要名師教導。”
沈溪看出來了,惠娘在孩子讀書上有執念,現在沈泓不過是個四周歲的孩子,放在后世只是上幼兒園小班,開始學拼音而已。但惠娘卻望子成龍,或許是她感覺到年老色衰,再難以穩固沈溪的寵愛,以后要靠兒子的成就來維持她在沈溪身邊的地位。
沈溪能理解惠娘的良苦用心,點頭道:“這件事,我會安排好,不讓你失望!”
……
……
沈溪養病四天,終于出面。
他先去兵部衙門走了一圈,大致檢查了下,有王敞和陸完這兩個能人在,兵部基本不用他費心,作為一把手最多只是了解一番,做到心里有數。
隨后沈溪去了刑部,準備將涉及閹黨案的所有卷宗悉數調走,而目的地正是他的府宅。
刑部尚書何鑒親自出面接待沈溪。
何鑒對于沈溪的到來未顯得太過驚訝,畢竟之前宮里已派人傳旨,通知將此案調沈溪負責。
“……沈尚書,案宗數量不少,若全部帶回貴府,若其中有遺失,不知如何是好?不如留在刑部衙門,你有時間的話盡可過來審閱……”
何鑒打定主意站到謝遷一邊,雖然他曾是沈溪屬下,但現在同為部堂,而且他才是主管刑獄之人,不需要每件事都聽從沈溪安排,尤其聽沈溪要把公文帶回私人府宅,何鑒更覺得不合適。
沈溪咳嗽兩聲:“留在刑部衙門不是不可,但在下仍在病中,只能先把卷宗帶回去看,若沒有太大問題,送回來也不遲。”
沈溪態度堅決,就是要把卷宗帶走,而不是留在刑部。
這件事朱厚照已安排他全權負責,何鑒失去主導權,沈溪把卷宗帶走不是想給何鑒出難題,而是他覺得自己在處置閹黨態度上跟刑部這邊明顯不同,不如把卷宗調走,免得有人背后自作主張。
何鑒最后還是點頭,算是認可了沈溪這種行為,隨后道:“不知之厚你準備如何處置閹黨案幾名重要人犯?聽說陛下準備將這些人下到刑部天牢之中。”
之前算是公事上的交涉,而現在更接近私下商談。
何鑒并不想跟沈溪徹底撕破臉皮,他年歲大了,不想牽扯進謝遷和沈溪間的斗爭中,他的主要目的是想維持個中立的態度,最好是能充當和事佬,讓謝遷和沈溪的緊張氛圍能有所緩解。
沈溪道:“之前陛下有言在先,除了賊首外其余之人皆不問罪,只是降職或者革職,在下為人臣子,總不能違背陛下的圣旨。”
“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