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鑒見沈溪說話直白,心里好受許多,畢竟不用再繞著彎試探沈溪的口風,可以把話掰直了說。
“那之厚你是如何想的?”何鑒問道。
沈溪稍微沉思后,道:“要說面圣,之前養病時在下的確見過陛下一次,但畢竟陛下是主動前來……若去豹房和乾清宮面圣,即便是我也非易事,不但要看陛下是否有空,還要打點好豹房和皇宮里那些人。”
何鑒聽沈溪講述困難,以為他不想幫忙。
誰知沈溪話鋒一轉:“既然謝閣老很急,那我就盡量試試,但無法保證一定能成功,就算能順利面圣,陛下是否贊同依然另當別論……還有,謝閣老的奏疏如今可在司禮監?”
“在!”
何鑒肯定地道。
沈溪點了點頭:“那就好,等面圣后,我會想辦法著人把奏疏呈送陛下跟前……如果事情順利,這兩天我準備以呈奏閹黨案的名義,求見陛下,至于有多大把握……一切就要看天意了。”
何鑒點了點頭,他其實并不在意沈溪是否能見到朱厚照。
他此行的任務僅僅是把謝遷的意思傳達,剩下就是謝遷跟沈溪之間的事情了,與他沒多少關系。
何鑒站起身來:“既然把話都帶到,我這就告辭。”
“何尚書要走?貴客上門,豈能不留在府上吃頓家常便飯?”沈溪起身挽留。
何鑒一擺手:“刑部事務繁忙,各司均有官缺,加上我又是空降刑部,需要把許多事情理順才行。之厚若病體已痊愈的話,宜早些歸朝,兵部怕是也耽擱不少事,要是陛下突然召集朝議,那時你我可能就要忙得焦頭爛額了。“
沈溪笑了笑,沒有出言挽留,不過還是禮貌地送何鑒到了自家門前,等何鑒離開,才回到書房。
……
……
沈溪回來時,屏風后走出一人,正是這段時間一直幫沈溪處置兵部公文的胡璉。
何鑒到沈府門前時,胡璉也在,沈溪聽到通傳,讓胡璉躲到屏風后暫避,因此何鑒的話一字不差地落入他耳中。
沈溪回到書房,拿起茶壺倒了杯茶,直接仰頭飲下,眉頭微蹙。
胡璉上前問道:“沈尚書準備幫謝中堂上疏?”
沈溪微微搖頭:“不是上疏,是把謝閣老上疏的事情告知陛下,請陛下批閱……現在司禮監掌印出現空缺,無人幫陛下批閱奏疏,以至于很多事被耽擱下來,不過我們兵部事務倒是沒有受到影響。”
胡璉略微有些尷尬,顯然還在為聽到之前的話而感覺不安。
沈溪道:“當朝首輔拜托刑部尚書來傳話,難道我能對著干?怎么都得應承下來!倒是讓你聽到在下跟謝閣老的矛盾,見笑了。”
胡璉搖頭苦笑:“朝中早就有傳言,說沈尚書您此番稱病不出是故意躲避謝中堂。還有人指責謝中堂自恃身份,居然一直未曾來探病……”
沈溪笑了笑,“呵呵,其實探病與否并不重要,關鍵是把朝事做好,謝閣老不是因私廢公之人。以重器看來,我是真病還是假病?”
胡璉搖搖頭,并未直接去回答沈溪的問題,“最重要的是沈尚書無論到哪兒都在為朝廷做事,這幾日在下每次到府中,都見沈尚書忙個不停,不勝欽佩!”
胡璉的話,多少有恭維的成分在里面。
沈溪知道,作為兩榜進士,胡璉對于官場上的東西不能免俗,有些未必是真心話,聽聽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