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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沈溪也得知朝中有人參劾張氏外戚之事,對他而言,并不覺得有多稀奇。
“……劉瑾擅權時,外戚通過向閹黨妥協,換取便利,在京師周邊強占民田,時有欺壓良善之事出現,但懾于劉瑾淫威,朝中百官對此不管不問。閹黨覆滅后,外戚變本加厲,行事越發肆無忌憚,引發民怨。如今朝中正義之士紛紛上疏,彈劾外戚,大人可趁勢而為,將此等奸邪參倒,以正視聽……”
云柳對外戚的猖獗痛心疾首,之前她就向沈溪反饋過張氏兄弟的斑斑劣跡,可惜沈溪頭腦清醒,知道只要張太后健在一日,張氏兄弟就不會垮臺,就算礙于輿情洶涌不得不加以懲治,也只是點到即止。
現在外戚激發公憤,惹得千夫所指,朝野盡是抨擊聲,云柳的想法是沈溪果斷出手,把外戚勢力徹底扳倒。
張氏兄弟仗著自己后臺硬,一直跟兵部唱反調,要是能搬掉這塊攔路石,對于沈溪未來指揮調度兵馬出征草原也是個大利好。
此時沈溪正在城西一處庭院內,院子被松柏和云杉包圍,在這冬日居然隨處可見綠色,非常難得。
沈溪來這里是為躲清靜,同時辦一些私事。
沈溪為自己斟上茶,神情悠然:“外戚作奸犯科,世人皆知,但朝中卻沒一個衙門敢管,聽起來雖荒誕不羈,卻又在情理之中。犯了罪而無人出面阻止和懲戒,換作誰,怕也抵御不了繼續作奸犯科的心思!”
云柳蹙眉:“難道朝廷對此束手無策?”
沈溪搖頭苦笑:“至少暫時沒有,張太后不可能為平息民憤而把本家兄弟給殺了,甚至剝奪官職也不太現實,而陛下則需要信得過的人掌握京畿兵馬……況且現在皇上對朝事本來就不太理會。”
云柳貝齒緊咬著下唇,憤憤不平道:“不管怎么樣,也不能任由外戚繼續作惡下去。”
“現在就要看朝中那些道貌岸然對我苦苦相逼的老臣,如何應對了。”
沈溪饒有興致地道,“現在跟以往不同,之前案子被人壓了下來,沒有大面積爆發,朝中即便有人知道,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現在已是人盡皆知,京師百姓怨聲載道,朝廷再想彈壓怕是沒那么容易了。”
云柳試探地問道:“要是民間繼續擴散下去,不知對辦案是否有幫助呢?”
沈溪皺眉:“本身朝廷就一身窟窿,在民間風聞很低,要是再加上外戚兄弟種種惡行……嘖嘖……丑聞不必擴大了,來年大明要對草原開戰,若百姓對朝廷離心離德,到時候一點小火星也會引發燎原大火,暫且作罷吧!”
“是,大人!”
云柳雖然應了下來,但低下頭時眼珠子骨碌碌轉個不停,顯然心中另有想法。
沈溪揮手道:“去看看,周胖子是否來了,幾天前交待他辦的事情,差不多該完成了,時間很緊,若他無法做到,我就得考慮換人……”
云柳領命退下,不多時便帶著周胖子出現在沈溪面前。
周胖子跟上次一樣,見到沈溪便匆忙下跪。
等磕完三個響頭,周胖子才恭敬地道:“大人,小人為您準備了一份薄禮,請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