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知道了,小人知道了!”
周錦文見自己要挨打,趕緊改口,“當時情況特殊,付知縣讓小人怎么寫,小人就怎么寫,甚至連提堂斷案的過程都沒有……小人,只不過是按照命令辦事罷了!”
沈溪看著付同寬,問道:“付知縣,現在你又怎么說?”
“哼!”
付同寬知道沒法跟沈溪說理,干脆扭過頭去,沉默不語。
沈溪繼續看著周錦文,問道:“當時付知縣是怎么安排的,你只管詳細供述出來,本官法外開恩,減免你的刑罰!”
“大人……小人所知不多,付知縣就在這里,您問他本人不是更好嗎?”周錦文不想做出頭鳥,趕緊跪地求饒。
王陵之提著刀上前,架到周錦文脖子上,大聲恐嚇:“大人問話你必須回答,否則……按照你所犯罪行,現在本將軍就砍了你!”
周錦文趕緊道:“知縣大人當時吩咐的是……百姓中如果誰識字,就誣陷其為狄夷送書信,詳細告之京師兵馬布置情況,如果不識字,就說他們跟狄夷私下來往密切,其家宅便是秘密情報聯絡點,還說這一切都是抓獲韃子細作后所悉……小人所知不多,大人請饒命!”
沈溪道:“定罪幾人,又有多少被執行?”
周錦文戰戰兢兢回道:“定罪的有八十多……八十五人,其中十七人已明正典刑,因為是里通外番的要案,可不經刑部和報請陛下勾決,直接開刀問斬,后面陸續還要定罪,據說是要……除惡務盡!”
等周吏書把話說完,公堂上“冤枉”聲響成一片。
這次不單是被張延齡和付同寬等人誣陷的無辜百姓,更有縣衙中人,他們知道誣陷忠良是什么罪行,而且現在還死了十七個人,就算他們只是執行上官命令,但知情不報也是大罪。只有付同寬一把硬骨頭,硬挺著不肯屈服。
付同寬側頭望著沈溪,咬牙切齒道:“沈大人,您如此誣陷下官,誣陷兩位國舅爺,對您有何好處?”
沈溪搖頭輕嘆:“那你堂堂進士出身前途遠大的六品知縣,如此瘋狂殘害百姓,又有何好處?這些人是挖了你付家的祖墳,還是侮辱了你付某人的妻女?大明王法在你這里就一文不值?”
付同寬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這些刁民的話,一句都不能作準,沈大人聽信讒言,構陷同僚,就是擾亂朝綱!下官就算人微言輕,也一定上告朝廷,讓沈大人吃不了兜著走!”
“希望你還有這個機會!”
沈溪說了一句,隨即一擺手,“將堂下嫌犯全數釋放……不過外戚尚未歸案,爾等暫時不得歸家,需送到安全地方保護……至于大興縣衙一干人等,知法犯法,草菅人命,全都抓起來,送刑部問罪!”
付同寬倔強地昂著頭:“沈大人,您如此胡作非為,根本就是跟自己的前途過意不去!兩位國舅爺不會放過您,太后娘娘不會放過您,就連陛下也不會放過您!回頭是岸啊,沈大人!”
沈溪驚訝地發現,犯下大錯的付同寬不僅不知悔改,到最后居然還勸起了自己,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
……
沈溪突然帶人殺到大興縣衙,令這里本該發生的一場火災消弭于無形。
整個大興縣衙一夜之間被沈溪整鍋給端了。
從大興縣衙出來時,已臨近四更天。站在衙門口的臺階上,沈溪疲倦地打了個呵欠,可惜此時他還不能回家休息,對他而言,今晚的行動只是開了個頭,還有很多事情等待他去做。
“……師兄,咱們現在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