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罪臣把弟弟帶來了,都是他不懂事,才掀起如此大的風波,但以罪臣所查,弟弟他只是侵占民田,至于***女和草菅人命的事情,跟他無關……”
張鶴齡有所準備,所以見到朱厚照后,言語間頗有條理。
朱厚照氣定神閑,之前他擔心這兩個舅舅會仗著手握軍權行謀逆之事,現在見到兩個舅舅跪到面前,旁邊都是自己的親衛,也就把懸著的心放下,不過心中的憤怒依然未消。
朱厚照喝問道:“到現在還想狡賴,是嗎?是要朕把罪證一樣一樣呈現在你們面前,你們才會承認?”
張延齡幾乎是哭訴道:“陛下,下臣真的沒有草菅人命……下臣不過是做了一些仗勢欺人的事情……下臣鬼迷心竅,當初劉瑾擅權時為籠絡人心,特意買了一些土地送給下臣,下臣一直沒收,劉瑾死后這些土地就歸在下臣名下,下臣接收時跟土地原來的主人起了一些沖突……”
張鶴齡請幕僚專門為弟弟編造故事,案子的始作俑者不再是張延齡,而是劉瑾。
如此一來,張延齡搶占土地的事情,就變成劉瑾當政時的“舊案”,使得簡單的事情復雜化。
朱厚照聽得一陣頭疼,直接打斷張延齡的話,道:“朕不管你們強占土地的事情,朕只問你們,***女是怎么回事?還有……你們羅織罪名殘害無辜,刺傷沈尚書又是怎么回事?刑部那把火,是誰放的?”
張延齡搖頭道:“陛下,之前是有佃戶因為交不起租錢,賣兒賣女,那時下臣覺得他們可憐,才把人給買了,可是有字據憑證啊!”
朱厚照皺眉,顯然張延齡說的跟他之前聽到的明顯不同,而且張延齡陳述的道理似乎也說得通。
張延齡繼續道:“得知朝中有人參劾下臣后,下臣便讓家仆把買來的女人送回去了,還讓人把土地還回去……至于后來這些人如何被下獄,下臣一概不知,可能是……大興知縣領會錯了下臣的意思!”
“陛下,案情復雜,應仔細勘察,而不應簡單把罪行歸到國舅身上!”何鑒本來是參劾張延齡的急先鋒,但見態勢發展到這地步,反而站出來幫張延齡說話。
朱厚照道:“該死的大興知縣呢?把人叫來,朕要當面審問!”
小擰子趕緊出門去傳報,朱厚照這才看著張延齡道:“建昌侯,現在你說的好像有一點道理,你也肯定會否認刺傷沈尚書和刑部失火的事情跟你無關,是嗎?”
“下臣一概不知。”
張延齡矢口否認。
朱厚照怒道:“就知道你會這樣,不過朕早有準備,等把刑部放火的人還有刺客抓回來,就知道你所言是否屬實了……給你最后一個機會,如果你現在承認的話,或許朕會從輕發落。”
張延齡繼續辯解:“真不是下臣所為,請陛下明察!”
……
……
審問陷入僵局。
朱厚照對案情根本就不了解,讓他親自主持審問工作,可說毫無頭緒,加上張延齡已編造好謊言,使得斷案根本無法進行下去。
過了半晌,小擰子從外面進來,神色間顯得異常為難:“陛下,大興知縣付同寬畏罪自盡,死在刑部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