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瓊作為西北統帥,天高皇帝遠,反倒可以無所避諱。
畢竟王瓊需要負責的對象是西北軍民,楊一清則要為自己的前途做更多考慮。
王瓊顯得很自信:“打就打吧,打贏了你我一起慶功,就算輸了,大明也不至于傷筋動骨,畢竟錢糧都是之厚自行籌措,朝廷府庫幾乎沒受任何影響……而且現在的韃靼連年內戰,已成強弩之末,再不是以前的不敗之師,無力反攻我大明!”
……
……
沈溪在對何鑒做出不擅自決定增設新衙門以統籌戰事的承諾后,把相關奏疏以正常的流程呈遞通政使司。
通政司將奏疏呈遞內閣,謝遷看過奏疏后,以“并無先例”為由在票擬中否決沈溪的提議,奏疏呈遞到司禮監時已經是正月十三。
這會兒豹房正在準備上元節燈會。
按照朱厚照的要求,以前在皇宮內施行的宮市制度要照搬到豹房來,張苑忙著操辦,聽說沈溪上疏要開新衙門全權負責出兵事宜,張苑感到事情非比尋常,立即把沈溪的上疏調來親自過目。
雖然張苑的學問不高,但危機意識極強。
這也跟他之前在皇宮內的遭遇有關,當他察覺到沈溪有可能借此將司禮監的權力架空后,他已經聯想到沈溪戰后會趁機把他拉下馬,甚至像對付劉瑾一樣除掉他……
“我這大侄子,做事向來不擇手段,連對他有提拔之恩的謝于喬都被他甩在一邊,我這個伯父恐怕也不放在他眼里……而且他一向羞與我為伍,可能還會為了隱瞞他有個太監伯父的事情而對我痛下殺手!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他得逞!”
張苑顧不上安排上元燈會的事情,趕緊返回皇宮,本來他想按照謝遷的票擬直接把沈溪的奏疏給回絕,但隨即他意識到一件事:
“如果就這么回復,大侄子一定會去面圣,我現在想阻礙他面圣基本不可能,若他見到陛下,這件事一準兒會被通過,可能他還會借此抨擊我!畢竟陛下說了,涉及軍務一律由他這個兵部尚書做主……哼,我這大侄子可真夠狡猾的,不知不覺便設了個陷阱讓我往里跳!”
張苑不敢擅自做主,他想到一個人,這個人正是他目前的政治盟友謝遷。
涉及自己生存空間,他顧不得計較之前與謝遷產生的嫌隙,要做的就是利用謝遷之手,把沈溪徹底打壓下去。
前往謝遷位于長安街小院的路上,他依然在琢磨這個問題:“以前我一心指望臭小子幫我當上司禮監掌印,還妄想跟他里應外合,如果他愿意跟我配合的話,何至于現在跟冥頑不靈的謝于喬合作?”
“現在我算是看清楚了,這小子非但不可能幫我,還處處跟我作對,既如此我就得防備他,必要時甚至要毫不留情拉他下馬來……但若我直接出面針對,彼此撕破臉不說,他肯定會拿我跟他的血緣關系作為要挾的籌碼……不過他肯定也擔心這種關系曝光,那現在到底是誰威脅誰?”
很快馬車停到了謝遷小院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