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板起臉來:“你自己走火入魔,非要誣陷我,而且還把事情鬧得那么大,我所做一切不過是為自保……當日種種,實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高寧氏見沈溪怒氣沖沖,非但沒覺得羞慚,反而有些得意,因為若沈溪完全不在意她,反應不會這么激烈。
這是個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女人,只是當初所處環境限制了她,讓她無從發揮。當有機會接觸沈溪,甚至接觸君王后,她把自己的特長發揮出來,并取得非常好的效果。
高寧氏道:“妾身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禍及家人,不過后來漂泊無依,處境艱難,也是拜沈大人所賜……幸虧妾身命硬,有機會進入豹房,得到陛下垂青。”
“妾身現在不求旁的,只求在陛下面前多得一些寵愛,但問題是陛下現在將妾身當作一塊寶,可一旦厭煩,妾身便會跟別的女人一樣,地位不保,從此以后青燈古佛孤獨終老……難道沈大人忍心看著妾身如此慘淡收場?”
沈溪搖頭輕嘆:“你到底想如何?”
“妾身想得到沈大人幫助,當然不是無條件那種,妾身會回報大人,無論是在陛下跟前說大人的好話,還是需要什么情報,妾身都可以為沈大人獲取,而且……只要沈大人一句話,妾身甘受驅馳……妾身不想再回到以前孤苦伶仃的生活狀態,沈大人,就當是妾身求您好嗎?”
說到這里,高寧氏面帶哀色,直接跪下來向沈溪行禮,態度恭敬,簡直把沈溪當作救星看待。
但沈溪此時已然是手足無措,他怎么也沒料到會在豹房見到高寧氏,更沒想到這女人會主動向他求助。
最重要的是,沈溪對高寧氏多少有些歉疚,心中感慨不已:“很多事都有因果,如果不是因為我碰巧領兵去了南寧府,又碰巧遇到她,她也不會把心底的惡魔激發出來,也就沒有之前一系列事情……”
沈溪沒有俯身攙扶高寧氏,略微平復了下心境,道:“陛下傷重,吉兇未卜,你我在這里私下會面的確不合適,有些事等以后再說吧。”
高寧氏原本額頭貼地,一動不動,聞言抬起頭來:“沈大人,妾身從進入豹房為陛下所幸,就一直在找機會與大人會晤,讓大人知道您在陛下身邊有妾身這樣一個幫手,眼下單獨見面的機會何其難得,您就這么急著離開?還是說您想逃避什么呢?”
沈溪臉上滿是苦笑,高寧氏的咄咄逼人,讓他意識到這女人有多瘋狂,思索一下然后問道:“那你想商議什么?”
高寧氏見沈溪沒有相扶之意,也沒有賴在地上的意思,站起身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才道:
“妾身想要固寵,無非是兩種方式,一是為陛下找到他欣賞的女人,不斷用新鮮感刺激陛下,讓他樂此不疲;二則是早日生下一兒半女,如此一來,就算為龍嗣,太后也會下旨早日將妾身名分定下……”
沈溪看著高寧氏,暗自斟酌計劃的可行性。
高寧氏輕輕一笑:“沈大人放心,妾身已仔細勘察過事發現場,承天庇佑,當時房子倒塌時,是向宮市街道上傾斜,陛下所在二樓結構比較完整,幾乎是整個滑到了下面的廢墟上,陛下只是受了些擦傷,之所以昏迷不醒多半是受到驚嚇,所以陛下基本是安然無恙,不過未來一段時間需要靜養。”
好像是為了表達誠意,高寧氏把她所知道關于朱厚照的病情如實告知。
頓了頓,高寧氏又再道:“張苑身上的傷,大半是他從樓梯上跌下時摔的,當時酒樓被左右屋舍帶著向外傾倒,居然將打地基的木樁從地上拔了起來,整棟木樓幾乎向外移動了幾丈,他也由此保住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