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沒有回答,問旁邊的劉寵:“劉總兵如何看待此事?”
劉寵神色遲疑,半晌后才咽了口唾沫,為難地說:“末將聽從兩位大人吩咐。”說了跟沒說一樣。
崔巖道:“其實總兵府也很為難,按照規矩來說,無論何處人馬到來,防務都應該由軍鎮自己來負責,而不是撒手交給客軍。不過也可以理解,沈大人乃兵部尚書,您跟韃子交戰經驗豐富,到何處也不想把自身安危系于他人之手,所以下官一直都沒反對您派兵接管防務……”
沈溪打斷崔巖的話:“本官不會讓崔中丞為難太久,這樣吧,如果這兩天圣旨到了,防務自然如期歸還……要是五月十一開拔那天城中出了什么亂子,責任由本官來背,這總該可以了吧?”
崔巖當然不滿意,如此一來算是沒有完成張苑的交托,道:“話是這么說,但還是小心為上……不是誰擔責的問題,出了狀況誰都逃不脫。”
沈溪臉色轉冷:“崔中丞,你到底想如何?”
崔巖硬邦邦頂回去:“若是陛下圣旨到來,五月初十本官就會派人接管防務,沈大人您看……”
“不可能!”
沈溪直接否決崔巖的提議,“本官是兵部尚書,又是此戰副帥,可以自行決斷軍務,輪不到地方官員說三道四!如果某些人堅持的話,本官只會認為是居心叵測,可以將其拿下,先斬后奏!”
“嗯!?”
見沈溪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大有一言不合就拿人的架勢,崔巖頓時沒轍了。官大一級壓死人,沈溪如果真要在他的地盤拿人祭旗,自己只會無辜送命,到時候雖然正德皇帝會埋怨幾句,但絕對不會為他出頭。
想到這里,崔巖頓時萎了。
沈溪一揮手:“兩位回去吧,若這兩天陛下圣旨送到,自然會如期向你們交還防務……又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真正換防前后盞茶工夫都用不到,只是上下城門樓的問題,如果這樣都要來跟本官討價還價,本官只能行軍法了!”
崔巖雖然心里很恐懼,但依然硬著頭皮道:“沈大人可真夠武斷的……”
沈溪冷聲喝問:“崔中丞,你是在指責本官嗎?”
崔巖扭著頭回答:“下官哪里敢指責沈尚書?只是有些事,下官會如實上奏陛下,請陛下評斷,看看誰對誰錯。”
崔巖知道自己沒法跟沈溪叫板,干脆提出上奏,名義上請朱厚照做主,但如今一切奏疏都是由司禮監批閱,其實就是由張苑來給他撐腰。
“隨便!”
沈溪臉上全都是無所謂的表情,一擺手,“走好不送!來人哪,送客!”
既然雙方已扯破臉皮,沈溪覺得沒必要跟崔巖廢話,直接下達逐客令。對此崔巖早就料到了,劉寵則有些不太適應,本來他還想跟沈溪說一些軍中事務,就這么被沈溪趕走實在不甘心。
崔巖拱拱手,轉身便往賬外走去,鐵了心要跟沈溪對抗到底。劉寵一看這架勢,留下來只是為自己惹麻煩,還是暫避鋒芒才好。
就算沈溪這個兵部尚書掌管大明所有軍隊事務,可到底崔巖才是朝夕相對的上司,劉寵一時間拎不清該跟誰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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