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有些緊張:“他去見胡璉了?”
楊武點點頭:“之前他確實是這么說的,至于是否真的見到了很難說,這會兒都已經天黑,如果有消息的話,相信很快便有人前來傳報!是否需要派人去催催?”
張苑一擺手:“不用了,王伯安竟敢跟咱家作對……不過延后幾日把圣旨傳達九邊軍中,他竟敢提出質疑?莫非不想活了!”
楊武熱切地問道:“不知公公準備如何教訓王伯安?”
張苑好奇地打量楊武,問道:“怎么?你跟他之間有芥蒂?”
楊武尷尬一笑,道:“芥蒂談不上,此人因巴結兵部沈尚書,一路高升,年紀輕輕就做到宣大總制,眼看下一步就要出任三邊總制甚至調回京城任部堂,這樣的人對公公您可是有極大的妨礙,不如早些鏟除……”
張苑氣惱地道:“你說得對,但凡跟沈之厚有深交的,不管年輕還是年老,都能在短時間內獲得提拔,就是因為陛下對此人太過信任……哼,他要是連續吃幾次敗仗,看陛下還會對他如此推崇?”
楊武不是笨人,稍微一琢磨,便明白張苑的用意,道:“張公公是要讓大同那邊吃點兒苦頭?”
“苦頭可不能在大同鎮吃!”
張苑沒好氣地呵斥,“咱家延后傳遞圣旨,就是要讓沈之厚吃癟,讓他到了草原上孤立無援,只能狼狽逃竄,灰溜溜返回關內,到那時就沒現在這么囂張了,不然他還以為整個大明都圍著他一人轉!”
……
……
張苑提高了警惕,防備王守仁和胡璉破壞他的好事,同時給大同巡撫崔巖施壓,讓他想辦法盡早把沈溪趕出大同鎮。
崔巖投奔張苑后,本來就立功心切,得到張苑的命令自然義不容辭,馬上帶著大同總兵劉寵去見沈溪,名義上是問詢出兵事宜,其實就是想催促沈溪快些走。
城北校場,中軍大帳,沈溪接見二人。
簡單見禮后,崔巖直接詢問:“……不知沈大人幾時出兵?大同防務該恢復如常了吧?”
劉寵雖為大同總兵,但在兵部尚書和大同巡撫面前毫無話語權,跟個背景墻一般站在一旁,目不轉睛看著沈溪和崔巖對話。
沈溪道:“如今陛下圣旨未至,本官不好確定哪天出兵,只有讓崔中丞和劉總兵多等上幾日了。”
崔巖臉上帶著苦笑,“沈大人,您看馬上就要五月十一,以下官所見,陛下對您的出兵奏疏一定會準允,為何不早一步準備,等圣旨一到即可如期出兵?大同因外兵駐扎,已好些日子沒清靜過,再出點偏差下官可無法承擔。”
“放肆!”
沈溪“啪”地一聲重重拍了下桌子,黑著臉喝問:“按崔中丞之意,本官帶兵馬至此,壞了規矩,打擾了地方安寧?”
“不敢!在下絕無此意!”崔巖如誠惶誠恐地道,“下官只是覺得,軍中將士相互間缺乏信任,明爭暗斗不斷,于大局不利。再者,城防為沈大人所部管轄多日,就怕倉促換防那些孬兵會出亂子……這不想早幾日適應么?”
沈溪略微驚訝:“崔中丞是想說,讓本官現在就把大同防務交給地方兵馬?”
崔巖一陣頭疼,趕緊解釋:“只是提前做準備,下官沒有趕沈大人走的意思……要不,就先讓士兵準備好,五月初十這天早一步把防務接管過來,等翌日沈大人領兵出發后,能夠確保不出差錯,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