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道:“怎么,九五之尊就不需要好名聲了嗎?歷史上那么多皇帝,有明君也有昏君,不過更多是籍籍無名,朕不希望史書評價朕的時候說朕是個不務正業的昏君,朕要為自己正名!”
小擰子不說話了,有些事盡在不言中,顯然他心底不覺得朱厚照是什么明君圣主,只是平時這么逢迎而已。
朱厚照也不想從小擰子身上求得答案,繼續去盯著面前的軍事地圖,看了半晌后突然想起什么:“現在沈先生所部兵馬在何處呢?難道真如張苑所言,沈先生故意藏起來,然后等開戰后突然殺出,讓韃靼人措手不及?”
說著話,朱厚照看了小擰子一眼,小擰子低著頭不敢回答,因為他對沈溪具體用兵手段完全不了解。
朱厚照不滿地道:“朕在問你話呢。”
小擰子回答:“陛下,奴婢哪里知道這些,恐怕只有軍中宿將才能解答,陛下要不派人去總督衙門問問?”
朱厚照沒好氣地道:“一問三不知,朕不知道留你在身邊有什么用,去倒杯茶過來!”
到這個地步朱厚照發現小擰子最大的作用,也就幫他端茶遞水,其實這本來就是小擰子的職責,作為近侍太監,只要把皇帝服侍好就行了,沒有管理朝政的資格,只是朱厚照平時窩在豹房或者行宮,需要有人為他參謀事情,才會問小擰子,要是旁人他還覺得跟自己不是一條心。
朱厚照從小擰子手中接過茶杯,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看地圖,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急切地問道:“之前沈先生定下的出兵計劃是怎樣?”
小擰子一怔,隨即又搖頭,就算有些事記得,這會兒也要裝不知情。
朱厚照回過頭,詫異地問道:“你不記得了?”
小擰子搖頭:“奴婢哪里有資格過問這些?陛下您不妨翻閱一下沈尚書之前的奏疏?”
朱厚照皺眉:“那你可記得,胡璉胡卿家之前上奏,提及沈先生出兵的具體時間?”
小擰子咽了口唾沫:“陛下,這只是胡大人片面之辭,陛下您教訓過奴婢,讓奴婢別隨便亂說,奴婢不敢……”
“說!”朱厚照喝斥。
小擰子這才低頭答道:“五月十一。”
“十一?”
朱厚照回過頭來,仔細打量地圖上大同鎮周邊的情況,喃喃道:“如果沈先生出兵已二十天的話,那他最可能走哪條路?往北,進入草原,然后在察哈爾腹地折道西行,如果按照既定計劃,朕應該出兵自宣府往西……二十天可以走多遠?”
小擰子搖搖頭表示不知。
朱厚照道:“那沈先生現在很可能在前往河套之地的路上,這會兒韃子人馬開始騷擾我各路邊塞守軍,意思是說,韃子很有可能想阻斷我們去援救沈先生,然后把沈先生所部一舉殲滅?”
小擰子眼睛瞪得老大,更不敢去隨便揣測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