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膽!”
張永一聽這女人說話態度惡劣,當即喝問,“哪里來的瘋女人?”
唐寅解釋道:“乃是韃靼人派來的使者,似乎以前跟沈尚書見過!”
張永一拍腦袋:“哎呀,咱家記起來了,當初在土木堡的時候,這女人便來者不善……沈大人,干脆直接把她殺掉算了!這瘋女人行事不擇手段,曾是我大明子民,卻厚顏無恥投奔番人,殺了一了百了!”
沈溪道:“本官怎么對待使節,不需張公公你干涉……還有馬公公,兩位剛才聽到她說什么了吧?她是前來勸降,但本官沒打算接受韃靼人的條件,決心死戰到底,絕不退縮一步,不知您二位呢?”
當著阿武祿的面,沈溪故意讓張永和馬永成表態。
張永沒說什么,馬永成似乎明白過來,鄭重其事地道:“沈大人,這種事還需要問么?跟韃靼人殊死作戰本就是我等義不容辭的責任,就算是兵敗身死,也不能讓祖宗蒙羞!張公公,你認為呢?”
張永沒好氣地道:“難道咱家還會從賊不成?”
沈溪笑道:“閣下聽到了,這就是我們的態度,所以你們盡管派人來進攻……這么說吧,來多少死多少,雖然你們有足夠多的兵馬,但我們也有數不盡的炮彈、槍彈和弓弩招待,早晚你們會因折損嚴重而撤兵,到那時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
“你回去后勸說達延汗加班加點來進攻,最好中間不要耽擱,就這么一直打下去,不然的話,要等上幾日才會讓你們感到痛心疾首,時間太長的話實在太過煎熬!”
阿武祿嘴角稍微抽搐:“沈之厚,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真以為自己率領的是一支從不會打敗仗的鐵軍?”
沈溪哈哈大笑:“當年我在土木堡時,情況跟現在差不多,那時我們裝備的火槍、火炮數量和質量都頗有不如,依然打了勝仗。現在我擁有更先進的火器,還有忠于我的將士,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手,憑什么害怕?哈哈,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膽小鬼嗎?”
沈溪絲毫沒有為難阿武祿的意思,這讓張永和馬永成略微不滿。
張永道:“沈大人,這可是韃子派來的細作,談判是假,刺探我們營地的情報是真,就算你不殺她,也不能輕易讓她回去……她可是知道我們營地的情況,你這么做不是自個兒挖陷阱往里面跳么?”
馬永成也勸說道:“沈大人,你還是要慎重考慮,不妨等戰事結束之后,再放她回去吧!”
沈溪微笑著搖頭:“如果兩軍對壘時,連敵人派出的使節都不敢賜見,見到后又不敢交還,只能證明我們心虛,而本官恰恰沒有任何畏懼心理,根本不怕她把我們營地的情況帶回去!由得她去,至于達延汗是否會相信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隨即張永和馬永成意識到一個問題,兩軍對壘時,沒人相信只靠一雙眼睛便能看破對手虛實。
這就好比是離間計和反間計,沈溪越是讓使者帶回去擺在明面上的東西,敵人越不會輕易相信,因為擔心其中可能有陷阱。
阿武祿怒道:“我可不是來刺探情報的,你們明人不要把自己的卑鄙心思妄加到旁人身上!沈之厚,你不服從可汗召喚,分明是自取滅亡,等你卑躬屈膝等死的時候,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說完,阿武祿一張臉漲得通紅,似乎是出離的憤怒,轉身往營帳外走去。
朱鴻和馬九等人趕忙護送阿武祿出去,張永和馬永成則沒有離開的意思。張永道:“沈大人,您可不能再讓韃子使者進營地來,這樣做多危險?現在韃子不肯撤兵,她已經說了,下一步又會殺過來,咱現在最好是把營地封閉,連只蒼蠅都別進來。”
沈溪一擺手:“張公公說的事情,本官自會分析籌謀,現在營地固若金湯,你以為她能探查到什么有用的情報回去?送兩位公公回去歇著!”
本來唐寅想留下問問沈溪怎么回事,但此時營帳內只剩下他這個可以聽候使喚的人,如此一來沈溪送客的指令,只能是對他下達的。
唐寅無奈搖頭,不得不對張永和馬永成道:“兩位公公,莫要讓在下為難,沈尚書主意已定,兩位不妨先回去休息,前線戰事不勞兩位費心,坐等勝利到來便可!”
張永生氣地道:“又不是說戰事與咱家無關,勝敗可關乎到所有人的生死,咱家提醒他一下,他便翻臉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