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怒喝一聲:“沈之厚,這就是你迎接使節的禮數嗎?”
唐寅聽出這是個女子的聲音,大感詫異,朱鴻更是吃了一驚,之前搜身時他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異常,沒想到這個韃靼使節居然是個女人。
沈溪聞言睜開眼,先打了個呵欠,然后抬起頭,打量來人幾眼,不由笑了起來:“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曾經在土木堡出使過在下軍中的老相識么?呵呵,怎么,這次是誰派你來的?達延汗?好像上次是亦思馬因委派你到在下營地做使者的吧?”
說話間,沈溪站起來,說話口吻輕松而又熟稔,就好像碰到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
阿武祿怒目而視,有用眼神把沈溪殺死的沖動,倒不是她對沈溪有多仇恨,而是覺得沈溪對她不夠尊重,這讓她很反感。
如同當年高寧氏出現在沈溪面前時的態度一樣,越是傲慢的女人,越見不得有本事的男人對自己輕視,這在她們看來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阿武祿道:“正是巴圖蒙克差遣我來勸降,如果你能回頭是岸,便可在汗部享受榮華富貴!”
“放屁!”
朱鴻已經忍不住破口大罵,“哪里來的瘋女人?不想活了,是吧?”
沈溪一擺手,打斷朱鴻的話,繼續微笑著說道:“你回去后跟達延汗說,本官乃大明兵部尚書,就算死也要做大明的鬼,怎么可能做出背祖忘宗的事情?呵呵,難道到現在他還覺得自己有獲勝的機會?怎么本官記得,初戰可是我們獲勝了呢?”
阿武祿看了帳篷里一圈,神色間有些遲疑:“可否把這些不相干的人屏退?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
沈溪斷然搖頭:“不管你是否對我有敵意,我都不會讓他們離開,這么做是為了避嫌,我怕打了勝仗回去后,有小人在陛下面前攻訐我,讓我下不來臺,還不如現在做事光明磊落些,以免后患……你有話可以直說,總歸你我分屬對立陣營,不需要避著人!”
阿武祿生氣地道:“既然你不想避開他們,那我就直說了,如果你選擇投降的話,可汗會敕封你為國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麾下士兵全都可以得到優待,你可以成為一字并肩王,從此以后美女和財產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這是達延汗許諾的?還要給我封王?”沈溪好奇地問道。
阿武祿沒有回答,反而繼續問道:“你是否答應這個條件?”
沈溪攤攤手:“本官有充足的信心擊敗你們,為何要答應?等把你們都消滅掉,你們拿什么來封王?到時候汗部是否還繼續存在都難說!”
阿武祿知道沈溪不會輕易屈服,冷笑不已:“那你是不答應咯?也罷,早在出使前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你現在送我回去吧!”
唐寅一直在旁邊聽著,當下不由笑道:“你這女人說話可真不客氣,到了我們這里來說一些污耳朵的廢話,居然還如此趾高氣揚,你是覺得我們不會殺你,是吧?”
“他敢嗎?”
阿武祿曬然一笑,好似故意要激怒沈溪一樣。
沈溪搖頭:“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本官領兵這么多年,這信條一直堅持著……再者,來的是個女人,殺了她有何意義?”
就在說話間,外面傳來張永的聲音:“……是有信使來嗎?不會是延綏鎮派來的使者吧?”
張永和馬永成作為監軍太監,本來在自家帳中休息,但聽說有信使前來,以為是榆林衛來的人,于是急不可耐地穿好衣服,跑來見上一面。
等見到是阿武祿的時候,張永上下打量一番,皺眉問道:“好像在哪兒見過?”
阿武祿懶得理會張永,望著沈溪道:“我們可汗給出的條件非常豐厚,如果這樣你都不接受的話,分明是找死……我從這里離開,意味著下一戰很快就會爆發,如果你有命活著的話,到時候就算跪到我面前,我也絕對不會幫你說半句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