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人已帶到。”
云柳見到沈溪時,沈溪剛枕案小寐過,一邊臉上還有睡痕。
聽到云柳的聲音,沈溪捂嘴打了個呵欠,這才坐正身姿,先揉揉眼睛,這才定睛看向二人,眼眸里閃動著一抹奇怪的光芒,笑瞇瞇地問道:“喲,這位不是韃靼人的昭使么?阿武祿,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阿武祿破口大罵:“沈溪,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居然派人來抓我……你有什么資格對我不敬?”
沈溪笑著回道:“你們韃靼人已戰敗,各部族對我俯首稱臣,連你的丈夫都已逃亡天涯,你作為巴圖蒙克的女人,抓你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若你不想被我抓,不來九十九泉,我怎么都奈何不了你,但你居然自投羅網,就別怪我抓人!然后回答你最后一個問題,我為何要對自己的敵人保留尊敬?”
阿武祿沒想到沈溪居然會回答她,心里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莫大的榮幸”,此時沈溪跟她之前見到的沈溪有極大的不同,榆溪河一戰前,她不覺得沈溪能殺出重圍,或者說她最多覺得沈溪能領軍逃出生天,但沒想到沈溪居然讓巴圖蒙克吃了個前所未有的大敗仗,可以說草原青壯為之一空,已經沒人能威脅到沈溪的安全。
如今沈溪的身價,可比那會兒高了不知多少倍。
云柳見沈溪對阿武祿的態度并不友善,于是補了一刀:“大人,此女到處串聯,似乎有一些部族頭領跟她暗中勾結,試圖破壞明日的汗部大會,用心歹毒啊!”
阿武祿怒道:“你是誰?有什么資格插嘴?沈大人,你能讓這個多嘴多舌的人離開大帳嗎?”
“不行。”
沈溪笑著搖頭,“哪怕你被五花大綁,也有可能對我造成傷害,我作為大明兵馬統帥,怕死得很……我的這條命可比你精貴多了,能跟你單獨說話,讓你有機會刺殺我嗎?”
阿武祿冷笑不已:“沒想到你沈溪這么貪生怕死,簡直是個孬種。”
“敢對大人不敬,信不信下一刻就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云柳這次徹底忍不住了,直接發作。
“哈哈!”
沈溪卻笑得很歡實,道,“其實早在土木堡的時候,我便知道你滿肚子壞水,可惜在巴圖蒙克那里一直得不到施展的機會……這一切也算你咎由自取吧,誰讓你中途跑去投奔亦思馬因呢?你這樣有野心的女人,到哪里都會被人防備,至于你評價我的話……我便接受了,沒有人不怕死,就好像不可一世的巴圖蒙克,現在也只顧著倉皇逃命……他敢出來跟我一戰嗎?”
阿武祿仔細打量,覺得沈溪是在懷疑什么,于是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是覺得我是巴圖蒙克派來的刺客?”
沈溪攤攤手:“我可沒這么覺得,倒是你之前從圖魯那里逃走,這一點我已獲悉,你本希望圖魯能幫你成就大業,可惜圖魯沒有雄心壯志,他現在拼命往西逃竄,兵馬已過包頭渡西北方的母納山……他這是準備穿越大漠,到西邊去當大汗吧?”
聽沈溪這么說,阿武祿便知道,草原上的一切都在沈溪掌控中,再說一些遮掩的話,那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沈溪很可能會殺了她,甚至會危及到她孩子。
“我的兒子呢?你抓了我的兒子,到底有什么企圖?還有朱蘭那女人,出生卑賤,也沒什么姿色,難道能入你沈溪的法眼不成?”
阿武祿開始直截了當問一些事,居然提出朱蘭被抓之事。
沈溪微微一笑:“你知道我抓了你兒子,還知道我抓了那個小昭使,不簡單啊……你才到這里不到一天時間,卻了解這么多,你也算是有心了,暗中有人跟你通風報信吧?”
阿武祿輕哼一聲,沒有回答。
旁邊云柳道:“回大人的話,的確是找到跟她私通消息的部族首領,已一并擒獲,只等大人處置。”
“你這女人,好生惡毒!”阿武祿怒視云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