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您的安危更為重要,要不……咱現在折返回御駕隊伍?”江彬請示道。
朱厚照罵道:“豬腦子啊你,咱們已經走了三四天了,從這里回去,是返回張家口堡,還是去居庸關?返程之路難道就很好走嗎?”
江彬想了下,回道:“公子,相比于張家口堡和居庸關,從這里前往紫荊關距離更近,咱們可以先去紫荊關,到那里就安全多了。”
“本公子不想那么快回京城,先去蔚州城看看,那里到底是你的地頭,出來后遇到點麻煩就退縮,這可不是本公子的風格……這次殺了這么多賊寇,看來你又是大功一件!”朱厚照笑道。
江彬愣了愣,隨即意識到,自己白撿了便宜。
雖然他得到朱厚照寵幸,但說到底他沒有上戰場建立功勛,朱厚照想提拔他都沒有理由,所以之前雖然說過提拔他做指揮使,但卻一直沒撈到實職,到目前為止依然是蔚州衛指揮僉事。而現在通過“殺匪”,他可以名正言順得到提拔。
朱厚照站起來,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估摸賊人不會回來了,但依然要防止他們派人來查探情況。對了,江彬,你之前可有留意前來援救的那個女頭領?”
江彬道:“公子問的是哪個?”
“還有哪個?剛才護駕那群人,只有那女頭領說話,好像還是罵本公子……哈哈,她那英氣和風采倒是不錯,是不是地方守備人馬?”朱厚照笑問。
江彬搖了搖頭:“公子,這里雖然已進入蔚州衛地界,但小人從來沒聽說過這片地區有什么女頭領,是否您聽錯了?”
朱厚照略微有些遺憾:“其實很想見識一下,她救了本公子便是大功一件,就算她是山賊頭領,也可以寬恕她,等到蔚州后好好問問,最好把這個人找出來……嘿,本公子還沒見識過這種女人!”
江彬打了個寒顫,突然感覺在皇帝面前做事很可怕,不但要保駕護航,面對隨時可能發生的危險,還要為皇帝做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簡直是如履薄冰。
這位小皇帝太能折騰了,好像一時看管不住就會上房揭瓦,他才跟了朱厚照不到十天時間,朱厚照就已面對兩次涉及生死的事情,讓江彬深深感覺到來自生活的惡意。
……
……
如同朱厚照所料,賊匪沒有回來。
飽餐一頓,把剩下的馬肉打包后,朱厚照和江彬便帶著人馬繼續上路,到天亮后才稍微休整一下。
又過了一個時辰,隊伍繼續出發,到午時終于遇到蔚州衛巡邏人馬,這路巡邏人馬有兩百多人,基本都是步兵,說是出來巡邏更好像是打家劫舍,要不是遇到江彬,他們還要繼續在荒野間打秋風,這群人是官,做派卻跟賊一樣。
江彬過去跟這些人接洽,當他們發現來人是調到宣府公干的蔚州衛指揮僉事江彬,非常驚訝。
做壞事的時候遇到上司,他們倒不會去想要殺人滅口,只會拿出一些好處來賄賂,而江彬平時在蔚州衛的人氣很高,便在于他除了生意上是把好手,還很善于經營關系,且愿意拿出利潤來雨露均沾,下面的人都對江彬推崇有加。
“本將軍要回蔚州衛公干,這位是朱公子,隨同本將一起回蔚州,有皇命在身。”江彬對著幾名過來接洽的校尉朗聲道。
一名校尉笑著恭維:“江大人,您可真本事,這么快就能給皇帝老兒辦事了?”
“對啊,何時提拔一下我們?”一群人簇擁過來,對江彬推崇有加。
但間接的則對皇帝出言不遜。
江彬板著臉喝斥:“以后自然有你們晉升的機會,不過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去做,在這條路的東北方向,孤山河兩岸有三十多具賊寇的尸體,你們去給運回來。”
“啊?”
江彬的話讓在場官兵十分驚訝。
他們看江彬不過帶了十幾名隨從,居然說殺掉三十多賊寇,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斬首三十余在賞罰分明的大明已經算是非常大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