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唐寅對沈溪有一種極大的感恩心理,他知道沈溪要提拔他將要面臨怎樣的輿論壓力。
但其實沈溪根本就不在意這些,也只有唐寅才會重視,以為當年被降罪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但其實朝中大員根本就沒人留意他這樣的小人物,沈溪并不會因為提拔唐寅就背負什么輿論負擔。
唐寅感動地拱手道:“在下明白。”
沈溪點了點頭,道:“既如此,那唐兄你早些回京城跟家人團聚吧,我這邊還有事情要處理,所以暫時無法回京。一切要等消息,可能是最近的事情,也可能會等上一年半載,誰知道呢?呵呵。”
沈溪說話的語氣非常輕松,并不像是嚴肅的許諾,不過唐寅卻明白沈溪既然說出口了,就一定會幫他辦到,而不會信口開河。
且以沈溪的身份,要提拔一個縣令并不難,最重要的是他有著舉人的身份,且去戰場上積累了一定戰功,也只有沈溪才有底氣幫他爭取。
反正他在此次對韃靼的戰事中做了什么,或者說是否有功勞,全在沈溪一句話,這也讓唐寅多了幾分寬慰,自己苦熬多年,這回終于要出頭了。
……
……
唐寅高興地去領了車馬費,足足有八十多兩銀子。
換作赴京參加會試前,這筆錢或許對唐寅來說根本就瞧不上眼,但在現下,這對落魄久了的他來說卻無疑是一筆巨款,他可以拿這筆巨資去安頓家里人,還可以讓他過一點稍微體面些的生活。
唐寅當晚找了個地方喝酒。
居庸關內要找到喝酒的場所很不容易,軍中禁止飲酒,且居庸關城不是商業城市,城內僅有的鋪子都是為官兵服務,就算有百姓居住,也都是隨軍家屬,他們在城內的生活保障基本由朝廷包完了,而城中要兌換商品也近乎是以物換物,所以理論上唐寅就算有銀子似乎也沒處花。
但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乏灰色交易,正因為居庸關城內禁酒,所以開設酒肆的利潤才高,因此最后唐寅還是順利找到小酒館,即便沒有酒友作陪,也喝得很盡興,這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喝得差不多了,唐寅便回去休息,結果次日一大清早被人吵醒,卻不是沈溪派來的,當得知來人身份時,唐寅差點兒嚇得滾落床下。
“誰?哪個謝大人?”
唐寅瞪著前來報告的隨從問道。
唐寅從榆溪河戰場前往榆林衛城匯報軍情并暫時留下后,三邊總制王瓊便安排了一名隨從照顧唐寅起居。
這名隨從等于受雇于唐寅,結果唐寅這一路上都沒錢支付薪水,隨從已經快無法忍受了,結果他突然得到沈溪一筆不菲的車馬費,出手開始變得闊綽,不過相比于手頭寬裕,唐寅更在意的是自己的面子。
當得知謝遷到來時,他喜出望外,昨日兵部尚書、朝中炙手可熱的沈溪許諾幫他弄到縣令的官職,今天早晨就是首輔大臣親自前來拜訪,這得是多大的臉面?
隨從道:“就是內閣首輔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