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張永將頭別向一邊,氣呼呼地道,“咱家可沒沈大人的面子,走到哪兒都前呼后擁。沈大人主導一切,咱家聽從您的吩咐便可,就算有禮收,那也是沈大人來收,咱家能跟著喝口湯便可。”
說話時他還特意看了小擰子一眼,見小擰子神色木然,似乎在想心事,便興致全無。
一行順著官道,向西邊的廣靈去了,然后會翻越廣靈南邊的大山,抵達靈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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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出發之后,張永動力十足,至于沈溪跟小擰子等人則顯得不慌不忙,本來胡璉還著急,但發現沈溪平和的心態后,他也被感染,放緩馬速,不再勉強。
一直到中午,一行停下來吃飯,張永見隨行的錦衣衛埋灶,心里多少有些不滿,問道:“沈大人,這去找尋陛下,勸陛下回京才是當務之急,一天吃個兩頓飯還能讓人餓死不成?就算誰餓了,中午吃點兒干糧墊墊肚子不行嗎?”
他說話時,見小擰子坐在臥于道旁的枯樹干上喝水,臉色更加不悅,好似對沈溪處處遷就小擰子而耽誤正事不滿。
沈溪道:“敢問張公公一句,若咱急著趕路,到了靈丘,卻得知陛下已出發一兩日,需要再急著追趕,屆時你是否還有力氣?”
“嗯?”
張永一時間沒明白沈溪的邏輯。
胡璉點頭道:“說的也是,現在尚不知陛下是否因為我等前去靈丘縣城而選擇繼續南行,這個時候保持體力要緊,實在不宜過度疲累,等得知那邊的真實情況后,再決定是否加快速度……沈尚書是這個意思吧?”
“對。”沈溪直接點頭。
張永急道:“沈大人,您真是帶了一群養尊處優的人出來啊,這路上是否還要緩一些?亦或者先派人去靈丘打探消息?若沒確切的消息,你還不走了?”
沈溪淡淡一笑:“本官從居庸關出來,也是星夜兼程趕路,那時想的是早些跟諸位會合,現在既然已經匯攏一起,也就不急了,總歸現在陛下尚未有危險,相信江彬能保護好陛下的周全。”
張永道:“江彬是什么玩意兒?一個小小的蔚州衛指揮僉事,居然敢挑唆陛下出游?這種低賤的武夫也能采信?或者就算他有點忠心,但手頭無人,遇到賊寇當如何確保陛下安全?”
沈溪搖搖頭道:“只要陛下仍在靈丘城內,怕什么呢?據說靈丘周邊已經戒嚴,近來也未聽聞有什么盜寇逞兇的消息……大概是盜寇見沒有油水可撈,都往南邊去了,張公公將心安回肚子里便可。”
張永氣得直跺腳,但就是沒半點辦法,他還不能單獨前行,只能跟著大部隊一起走,一邊是怕得罪沈溪,一邊又在不斷用言語擠兌,張永活得那叫一個糾結,但特殊時候他無可奈何,便在于沈溪手上的權力太大,而且張永也明白這次有機會將皇帝勸回去的人,非沈溪不可。
張永已經跟小擰子試著去勸說君王,結果沒見到君王的人,只是見了個江彬,就讓屁股開花,自己受委屈不說,還將皇帝嚇跑了,他怕再擔責任,所以寧肯將事情丟給沈溪,但他心里卻還在想“立功”,贏得表現的機會。
……
……
沈溪一行不慌不忙往靈丘去了。
而在這兩天時間里,朱厚照在靈丘縣城里的日子過得非常寡淡。
即便江彬開始從民間搜羅女人,卻無法滿足朱厚照的胃口,主要是因為靈丘城太過狹小,再加上盜匪作亂,城內本就沒多少百姓,就算有一些大戶人家,也是家門緊閉,這些深宅大院的院墻足足有四五米高,部分甚至修筑了堡壘和箭樓,江彬想進去搶人不太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