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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在小擰子引路下,走到豹房內部一個清靜院子的花廳里,此時朱厚照正坐在靠窗的桌旁,擺弄著上面的木制物件兒,旁邊除了江彬外再無旁人。
路上小擰子就開始抱怨,自打朱厚照帶江彬回來后,走到哪兒都要帶著,江彬并不是宮里的太監,沒有去勢,卻一躍而皇帝身邊的近侍,可以自由出入豹房任何地方,實在于禮法不容。
“見過陛下。”沈溪行禮。
朱厚照一抬手:“沈先生免禮,朕本來還在想,沈先生應該會多休息幾天,沒想到才過一晚就來見朕了,如果是為之前的賞賜來謝恩的話,大可不必,之前賜給先生的那些不算是朝廷的正式封賞,只是朕的一點心意,也是沈先生浴血疆場應得的獎勵。”
沈溪本來就不打算謝恩,但現在朱厚照似乎很在意這個,居然主動提出來,由不得他不跪下叩謝。
聽過沈溪的感謝之言,朱厚照連忙上前把沈溪攙扶起來,笑著說道:“都說了不用謝,先生那么客氣作何?對了先生,今兒來還有別的事情嗎?”
言語間好像此時的朱厚照很忙似的,實際上他之所以要迫不及待將沈溪打發掉,便在于時間漸晚,他準備胡作非為了……回到豹房這個熟悉的地方,一整天了還沒顧得上尋歡作樂,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
朱厚照白天的精神不怎么好,去見過花妃,在那里吃完午飯就有些困倦不堪,然后直接回房休息,這會兒剛起來不久,正在這邊喝茶,順帶玩玩孔明鎖、華容道等小玩意兒,耐心等待天黑。
此時距離日落已不到半個時辰。
沈溪道:“微臣是有要事稟奏,如今司禮監掌印空缺日久,朝中很多事都無法妥善解決,若不及早作出安排,恐怕得麻煩陛下親自操勞,而許多小事根本就無須如此。”
朱厚照一聽馬上點頭:“也是,大事交給朕來定奪,小事則完全可以靠內閣跟司禮監直接決定……朕之前記得這件事,但回到京城后思緒有些混亂,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么……對了,沈先生,你確定不給朕舉薦一兩個有本事的太監?”
沈溪行禮:“陛下,微臣只是來提醒您盡快選定司禮監掌印,并非是要舉薦誰……微臣似乎記得,陛下之前定下選拔之策,要從宮里太監中選拔。”
朱厚照仔細回憶了一下,終于記起來確實有這么回事,選拔有著“內相”美譽在司禮監掌印在大臣跟那些太監看來非常重要,但在朱厚照這里說過的事情就跟放了個屁沒多大區別。
朱厚照作恍然狀:“對對對,很多事不能草率決定,需要先進行選拔,不過總得有個候選人名單吧……朕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選拔才好。”
沈溪往小擰子身上看了一眼。
此時小擰子神色緊張,即便他無意角逐司禮監掌印之職,但以他的身份還是要參與競逐,甚至隨時都有改變心意的機會。
此時朱厚照直接向沈溪問策,等于說選拔的方案也將由沈溪來定,這等于是給了沈溪極大的權力,就算左右不了最后的結果,但只要能定下有利于誰的選拔標準,也就等于傾向于誰。
沈溪道:“司禮監掌印之位,在于處理朝事,或許陛下可將棘手之事交由不同的人來處置,看誰做出的安排最符合陛下心意。再者司禮監掌印要負責打理內庫,若不能理財,那也不是一把好手……”
沈溪說的選拔標準,每一條都直擊朱厚照心坎,他聽到后覺得非常有道理,心想:“沈先生所說的這種人才,簡直是為朕量身打造的啊。”
朱厚照聽到后面,已忍不住問道:“沈先生,不知你覺得誰有可能做到這些,成為朕的得力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