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陛下,臣似乎在跟您說選拔的標準,至于參選者孰優孰劣,不應該由陛下去發現和挑選嗎?臣只負責說個標準,至于具體事項,得靠陛下自己來定奪,臣也無法左右陛下的意見,若陛下覺得臣所提的這些標準中有哪處不合適,還可以適當做出修改。”
“不用改,這樣就很好,朕也覺得自己需要這樣一個有本事的人來打理司禮監,但這候選人的問題很麻煩……”
朱厚照到最后又有些舉棋不定,不得不再次看向沈溪,大概的意思是讓沈溪來幫他解決困難,總歸他這個當皇帝的什么腦子都不想動,只想撿現成的。
沈溪謹慎地道:“若陛下不知該從哪些人中進行選拔,不如就讓各職司太監自己來推選,或許可以擴大選擇面,但凡是宮里的太監,都可以報名參加,或許在諸多太監中有一些被埋沒的人才,無論年歲大的又或者年輕的,一視同仁。”
“好,非常好!”當朱厚照聽說所有太監自薦,然后再從中進行選拔,朱厚照便覺得非常有道理。
這也是因為朱厚照本身很年輕,而且做事風格前衛而大膽,一直希望培養一支年輕的官僚隊伍,不但大臣他喜歡用年輕的,連太監他也覺得年輕的或許更有本事,這也是沈溪年紀輕輕便文武全才帶給他的一種“錯覺”。
小擰子為難地道:“陛下,如果都毛遂自薦的話,人數是否多了些?在最后判斷誰有能力的時候,會否會太過麻煩呢?”
沈溪道:“擰公公似乎也在候選者名單中,你來定人數和規矩,怕是不太合適吧?”
小擰子身體往回縮了縮,從沈溪的話來看,道理總歸沒錯,本身就是參與者或者潛在的選手,其實是不能提意見的,就好像一個人做了運動員后就不能同時再做裁判,乃是同樣的道理。
朱厚照點頭道:“小擰子,你在朕身邊做事那么久,能力方面朕還是肯定的,這次你可無論如何都要參加選拔,不但要參選而且還要爭取選上,朕很看好你。若是你能力不及的話,朕會很失望!”
本來小擰子已經跟沈溪、張永商議好,支持張永來當司禮監掌印,但聽了朱厚照的話后,他的心意稍微有些改變,因為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做點兒什么,不然的話要是沒拿下司禮監掌印的職位,還被朱厚照冷落,那才人世間最悲哀的事情,尤其是如今江彬崛起,朱厚照身邊寵臣需要重新洗牌的時候,更是如此。
小擰子跟朱厚照日子久了,有著很強的憂患意識,以至于他不會完全盲從于誰,哪怕他真覺得沈溪所說的有道理,但依然會根據自身情況適當做出改變。
朱厚照再道:“沈先生,你覺得小擰子所說,關于候選人太多的事情,是否會成為障礙?”
沈溪道:“既然要全面選拔,就不該設門檻,誰都可以來參選,若是陛下覺得任務繁重不可能隨時檢測這些人的能力,大可設一個標準,讓二十四監各職司太監以及地方鎮守太監來參與選拔。”
朱厚照仔細想了下,搖頭道:“朕不是那種只認資歷的人,朕覺得年輕人中也會有大本事的存在,但朕又覺得可能候選人太多,到最后不好定奪。”
沈溪道:“那陛下不如成立一個參選委員會,讓所有報名參加司禮監掌印選拔之人都到這個委員會報名,陛下可以找人到委員會任職,分擔繁重的甄選工作。”
朱厚照眼前一亮:“那就是讓幾個人合議誰的本事更高是吧?”
沈溪搖頭道:“不是由這些人來議論,而是由他們進行記錄和整理各個選手的表現,綜合進行打分,本身并不會影響結果。但在一些模棱兩可的問題上,諸如涉及對朝事的理解和處理,則需要陛下來最后定奪。”
“這樣啊……”
朱厚照笑著說道,“其實朕可以將判斷的權力交沈先生,先生以為如何?這件事本身先生可以直接定奪,但先生卻沒有提出人選,朕覺得先生有很強的公信力,不如就讓先生來當這個裁決之人。”
“至于這個參選委員會,沈先生可以當個委員長,僅次于朕,就好像當初軍事學堂一樣,先生主持工作,而朕當個名譽校長便可。”
小擰子趕緊道:“陛下,這樣是否不太合適?司禮監掌印事關重大,最好還是由您來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