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彬告辭而去。
小擰子看這架勢,更加覺得危險,心想:“江彬只是個外調的將領,本來除了陛下的信任,沒有任何背景和靠山,現在陛下卻給了他統籌協調的權力,等于說他能以欽差的身份跟朝中文武大員見面,非常利于他培養人脈!不行,我不能坐視不理!”
換作旁人,或許對江彬有所防備,卻不會付諸行動。
但小擰子情況卻不同,朱厚照以前最信任的就是他,連劉瑾和張苑都沒曾將其壓下去,這也是小擰子覺得自己有本事在皇宮體系生存的根基,而現在威脅到他超然地位的并不是沈溪,而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江彬,由不得他不重視。
……
……
小擰子連夜去見張永。
張永此時正在京城自己家里,吃過飯便要上榻。
對于張永這樣上了年歲的老太監來說,非常注重養生,太監沒有子嗣,家里顯得很冷清,張永就算收有義子,卻不會陪他居家過日子,家里除了下人就只是他這個孤寡老太監。
因為身份較為尷尬,張永這邊沒有朝臣來訪,這也跟他還沒坐上司禮監掌印有關,之前張永好歹是御馬監太監,但現在他的公事沒有結束,理論上來說仍舊是沈溪軍中的監軍。
“……擰公公,你不豹房內伺候陛下,作何深夜來訪?”張永見到小擰子很意外,覺得就算小擰子要說關于司禮監掌印選拔之事,也完全可以等到來日,而不是半夜來打擾他休息。
小擰子道:“這還算晚?往常這時候陛下宴席剛開始,咱家得一直陪在陛下身邊,侍候到來日天明……我說張公公,這個時候登門拜訪都不受歡迎,你不會是私下里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張永搖頭苦笑:“擰公公這是作何?鄙人又沒說什么……有要緊事快說吧,鄙人一把老骨頭,沒有擰公公這般青春康健,早睡早起才能維持精神不衰。”
小擰子臉色好轉了一些,說道:“司禮監掌印選拔細則已經定下來了,沈大人負責考核上的事情,這是一方面……還有一件事,就是關于江彬,他手上權力太大,已嚴重威脅到我等內監的地位,此外就是麗妃……”
小擰子跟張永講述的東西很多,來之前根本就沒梳理過,等說起來才發現亂糟糟一片。
不過張永卻大概聽明白了,小擰子似乎陷入到了沼澤中,如今在朱厚照身邊的地位變得岌岌可危,當即暗忖:“小擰子大半夜來找我,不會是想收回之前的盟約吧?之前他以為自己深得陛下寵幸,所以才會對司禮監掌印的位置不那么在意,但現在陛下明顯更加寵幸江彬,他便有了危機感。”
念及此,張永立即明白自己要針對的點,對癥下藥。
張永道:“擰公公其實根本不必擔心,現在一切都還在掌控中,無論是麗妃娘娘,還是江彬,都只會曇花一現。”
小擰子苦惱地道:“焉知咱家就不是曇花一現?”
本來張永還不確定小擰子的想法,但現在他已斷定小擰子擔心失勢而準備反悔,趕緊道:“鄙人跟你說再多,你也未必能聽進去,不如這樣,咱們現在去找沈大人,跟沈大人將事情的利害關系陳明,尤其是針對江彬……不能讓此人繼續在陛下跟前興風作浪。”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