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也有沒吹胡子瞪眼,仍舊用不陰不陽的腔調問道:“朕讓你辦的差事很難嗎?把人送到指定的地點即可,為何會在半道出錯?”
小擰子本以為自己留在豹房可以撇清關系,到底是江彬主動提出要在順天府衙門外接人,未曾想現在朱厚照居然拿他剛開始下達的命令來壓他,當即為自己辯解:“奴婢并未親自前往順天府衙門,因為一切都跟張公公交待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實際上張公公也不負奴婢所托,順利將人討要出來,而且并未向順天府透露事情跟豹房有關,誰知半道……”
朱厚照斜眼打量小擰子,喝問:“半道如何啊?”
小擰子心中一沉,暗忖:“壞了,可能被江彬這小子算計了!他不會向陛下進讒言,說是我派人去劫道的吧?”
小擰子趕忙道:“聽張公公說,江大人接到人后,便直接往豹房來了,并未按照之前陛下的吩咐去崇文門附近的別院,所以……”
朱厚照打斷小擰子的話,“你就沒派人暗中保護?你沒跟錢寧打招呼,讓錦衣衛出馬?還有五城兵馬司和城防衙門難道都是擺設不成?順天府沒派人護送嗎?”
小擰子心想:“人就是從順天府要來的,人家怎會主動護送?我要不要將錢寧那小子供出來?”
因為被朱厚照逼問緊了,小擰子開始思索是否有必要出賣錢寧的問題,畢竟在小擰子看來錢寧不可信,他從來就沒將錢寧當作是值得信賴的伙伴,反而更愿意當錢寧是競爭對手。
但問題是一旦供認出錢寧,或許自己也會被牽扯進去。如此一來,小擰子不再為自己辯解,在皇帝面前講道理沒用,當奴才的只需要乖乖認錯,把所有罪過扛到身上就行了。
朱厚照沒有繼續責問小擰子,再問:“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嗎?”
“奴婢不知。”
小擰子只能裝傻。
朱厚照道:“這種事情都會發生,讓朕很寒心……京城乃首善之地,宵禁后居然會出現劫道的現象,說明京城治安已急劇惡化,而且有人故意給朕使絆子,這是要挑戰朕的權威嗎?”
小擰子可不敢隨便接茬,跪伏在地好像在等候朱厚照判決,心想:“真不該聽錢寧的,太坑人了。”
朱厚照又道:“現在要讓這種事徹底杜絕,必須得下一劑猛藥!朕準備讓你協同江彬,從蔚州衛調二百青壯來京,專門替朕做一些事。再就是你去見一下沈先生,配合從宣大地區調撥兵馬到京城,朕以后出宮門,不想用宮里的侍衛,而是要重新栽培一支侍衛隊伍,需要有個由頭調動人馬。”
“你去吧!”
……
……
朱厚照要做什么,小擰子無權反對。
至于朱厚照調兵找不到具體可行的方案,小擰子這邊也沒辦法,不過現在他領的命令是去向沈溪問策,其實質是皇帝對沈溪下令做事,他不過是個中間傳話的人罷了。
小擰子無法理會朱厚照接下來要對江彬交待什么,只能先去見沈溪。
去沈府的路上,小擰子不由自主思索起來。
“……以錢寧那草包的能力,肯定無法把人搶走,必定是沈大人派人做的。但既然沈大人提前將事情告知張永,想來回頭也不會隱瞞不報,下一步可能沈大人就會去豹房勸說陛下,如此一來陛下調遣邊軍到京城,分明就是針對沈大人!現在居然還要沈大人主動配合?”
小擰子越想越心驚,開始為自己謀劃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