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宣府地方商戶雖然還能繼續跟草原通商,但始終不是朝廷明文許可,等于只得到一個默許的權限,這可不是當初他們孜孜以求的條件。
等于說小擰子絞盡腦汁為皇帝斂財,但到最后卻沒有兌現當時的諾言。
因為此事由臧賢主導,所以他對事情的來龍去脈非常清楚,趕忙安慰:“擰公公無須擔心,事情已過去,那些商戶無論如何也追不到豹房來,西北事已是過眼煙云,現在京城周邊的人,都認為您才是司禮監掌印的不二人選,肯定愿意拿出大筆錢來孝敬……”
小擰子擺手:“你錯估了形勢,其實咱家……準備支持張永上位。”
臧賢一琢磨,點頭道:“小人知道,這位張公公老成持重,乃是做傀儡的絕佳人選,就算上位還是要聽從擰公公安排,關于銀子方面您則完全不用擔心,小人去給您活動,保證不會出問題。”
小擰子不由皺眉,道:“咱家思來想去都沒解決的麻煩,你三兩句話便化解了……你是否想打著咱家的旗號,到京城周邊欺壓良善,中飽私囊?”
“不敢,不敢。”臧賢趕緊行禮。
小擰子道:“京城可不是張家口,宮里宮外世家大族,勢力盤根錯節,最主要還是沈大人在旁監督,稍有過錯就會惹來麻煩……對了,明天就要將數字呈遞沈大人,你能在這之前籌集到多少銀子?”
臧賢想了下,一伸手:“五千兩應該沒問題。”
“呵呵,五千兩?”小擰子聽到后簡直有打人的沖動,皺眉道,“買個御馬監太監,怕也不止這個價吧?”
臧賢笑道:“用不了那么多,一個御馬監太監最多兩三千兩,再者張公公自己不是還能出一筆嗎?若擰公公嫌少,就拿出條件交換,有的是人愿意換取各種權益……若擰公公再湊一些,補足兩萬兩,肯定能壓李興李公公一頭。”
一個司禮監掌印太監價值幾何,小擰子心里沒數,他不知以怎樣的價格才能拿下這個職位。
不但他不清楚,連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朱厚照都對此都沒有個清晰的概念,之所以要這么做不為別的,就在于他手頭開始缺錢了。
回到京城,朱厚照的小日子過得越發滋潤,但開銷卻越來越大,不但要應付豹房平時用度,不時打賞身邊人,還要準備擴建園子,甚至計劃未來還要在城內再開辟些秘密行樂之所……
總歸這些都需要錢,而之前小擰子為他籌措的那筆銀子運到京城不久便揮霍一空,或許本來朱厚照想用公平公正的方式選拔司禮監掌印,但因為手頭緊,也就不顧體統,干脆公開拍賣,價高者得。
這也讓競逐司禮監掌印的太監,尤其是那些大熱門,諸如戴義、高鳳、李興、李榮和張永等人都覺得很為難,就算公認最有錢的李興,這會兒也在到處打聽消息,希望能得到競爭對手的出價。
而且他們最擔心的是競逐失敗后,自己出的錢等于是無償孝敬給了朱厚照。也就是說,出個價,成就成了,不成銀子還要被沒收,失敗的損失實在太大,簡直無法承受。
朱厚照沒給確切的消息,小擰子跟江彬等人又沒法往外放風,至于沈溪那邊態度又極其模糊,讓許多人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躥,可時間倉促,他們能動用的手段其實不多。
……
……
謝遷從文淵閣回家,剛由承天門走長安左門出宮墻,便有人攔住他的轎子,靠近說了些事情。
謝遷皺眉問道:“陛下這是公開賣官鬻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