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司禮監掌印太監的決定權在皇帝身上,但這次似乎更傾向于獨立于皇宮體系外的兵部尚書沈溪,戴義回去后便將自己所有的家當都清點了一遍,琢磨是否要參與其中。
戴義心想:“要不就隨便拿出幾百兩銀子,做個樣子罷,就當這幾百兩銀子孝敬陛下了,若再加上之前送給沈大人那批,數目過了一千……唉,這就跟白丟錢一樣……”
戴義在心中反復權衡得失,是否有必要將自己全部家當砸進去。
“至少還有幾個義子,家里也置辦有十多間商鋪,上百畝地,就算最后不能得到這職位,終歸餓不死,總比白丟一千多兩銀子要強!”
之前高鳳雖然對戴義競逐司禮監掌印的想法非常抵觸,但其實高鳳自己回去后也在核算自己到底有多少錢,以便確定有幾分把握參與競逐。
因宮禁高鳳當天無法出皇宮,要等來日一早才能出宮門,這會兒他也在反復琢磨此事:“我的家底怎么都要比戴公公豐厚,在宮里的聲望也不弱于人,何況如今還在司禮監任秉筆太監,若這么放棄太過可惜。不行,明日還是先去請示一下沈大人,只要沈大人點頭支持,就算砸鍋賣鐵咱家也認了!”
此時戴義和高鳳都將希望寄托在沈溪身上,送禮的多寡也決定他們的決心的大小,好像戴義這樣即便有心之人,送出去的禮物也僅僅是三位數,而高鳳一送就是一千兩,在競逐司禮監掌印這件事上野心更大。
此時張永府宅內,這位常年擔任沈溪監軍的老太監也在忙著清點手頭錢財數量,小擰子在表達不會跟他索要賄賂后,張永就將所有精力放在如何拉攏沈溪上。
“……老爺,您這些年來好不容易積累下這點兒家業,難道都要送給沈大人?這里有兩萬多兩銀子,是您這些年東奔西走苦心經營,好不容易才積攢下來的。”管家在旁苦著臉說道,顯然是替張永感到心疼。
張永惱火地道:“怎么,怕咱家散盡家財,到時候你們什么都沒了?”
管家一聽趕緊退到一邊不敢再有非議,張永望著庫房里大箱小箱的銀錢,搖頭道:“這是咱家最后一次機會,若不能買下這個至關重要的職務,就告老還鄉種田去……現在一切未定,怎么都得搏一把……”
管家站在那兒不敢言語,突然有家仆進房來說道:“老爺,擰公公差遣人過來,說明日一早便要前往沈府,說宮里那些公公困守宮城,天明前因宮禁沒法提前趕到沈家,這邊不妨早些去拜訪,跟沈大人坐下來談事。”
張永皺眉:“連各家底細都沒查清楚,就這么去見,明擺著是要招惹事端……不過也好,讓那些人知道咱家捷足先登,還有擰公公支持,看誰能爭得過!”
……
……
已經是后半夜,沈家前院仍舊熱鬧非凡。
送禮的人都已離開,不過清點禮物的事情還沒結束,同時那些送禮太監基本都寫有信函,想要征求沈溪的意思,看他是否有出手相幫之意,需要沈溪逐一查看。
朱起跟朱鴻父子負責清點禮物,最后由朱鴻將數字匯總到沈溪跟前:“老爺,一共是九千三百五十八兩銀子,那位李興李公公送的最多,兩千兩整,高鳳高公公和李榮李公公分別送了一千兩,另外其他人基本是五百兩到八百兩照之間,張永張公公圖個好彩頭,送了六百六十六兩銀子。這是詳細的禮單。”
沈溪將禮單拿過來仔細看過,對上面的數字非常驚訝,搖頭輕嘆:“這宮里的執事,一個個都肥得流油哪!”
朱鴻道:“老爺,這些銀子存放到何處?”
“就放在院子里吧。”
沈溪道,“不用急著轉移別處,明日就要送走,說是送給我的銀子,不過只是報名費罷了,這些銀子始終還是要送進豹房,交到陛下手里。”
站在門口的朱起一聽,不解地問道:“老爺,陛下不是說讓諸位公公送禮給您嗎?”
沈溪笑著回答:“朱老爹,有些事聽聽就好,即便陛下這么說,作為臣子的真敢貪污受賄?而且還鬧得沸沸揚揚,要天下人都知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