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在場眾多太監將自己的競標價往箱子里丟時,他們開始變得遲疑起來,好像誰都想后一個投,就算不知對方的出價,也覺得晚出手要好一些,在這種心態作祟下竟然沒人愿意先動。
就在此時,戴義走出來道:“沈大人的時間很寶貴,等下還要給陛下寫奏疏,諸位便別浪費時間了……你們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盡自己能力便可……咱家先來吧。”
說完,戴義直接走到放置在桌子上的箱子前,從懷中掏出一封書函,丟到頂部的方孔中,那方孔不大,再想伸手將其拿出來已不可能。
等戴義有如此動作后,很多人都明白過來,紛紛琢磨:“難怪戴義拿出這種不合作的態度,感情是自暴自棄,不打算參與角逐了,所以先前才會破罐子破摔,在沈家人面前多番抱怨?”
戴義這邊有了動作,其他幾個本身對司禮監掌印沒多少想法的太監趕緊過去往箱子里丟標價書函,隨著一個個過去,剩下的就是張永、李興、李榮和高鳳四人,在這件事上他們的企圖心最強。
不過隨即旁邊走出個人來:“咱家可否退出?”
這人本就沒有吸引太多注意力,等說話后,所有人都看著他,其實此人本該是在場人最大的敵手——小擰子。
因為小擰子之前從未表現出對司禮監掌印的渴求,再加上眾人覺得他資歷淺薄,想必手頭也沒多少銀子,都覺得這次他必須選擇放棄,至于小擰子跟張永走得近,想要捧張永上位,也是人盡皆知。
間接的,旁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張永身上,而忽略小擰子。
沈溪笑著搖搖頭:“對此本官可不敢替陛下做主,若擰公公不想參與,至少也該寫個數字進去,回頭本官也好呈奏到陛下跟前。”
小擰子瞪了張永一眼,隨即大聲道:“咱家不過是陛下跟前聽用的小太監,連送給沈大人的禮物都沒有,哪里有銀子競逐司禮監掌印之位?咱家也沒那資格,所以便在這里當眾宣布退出,也省得有些人以為咱家有什么陰謀詭計!你們愛咋地咋地,就當沒咱家這個人!”
張永本來對小擰子恨之入骨,覺得小擰子背叛了自己,但在聽了這番話后,突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心想:“莫不是冤枉了這小子?可沈之厚從昨日到現在沒見旁人啊!”
就在張永心事重重時,李榮和高鳳過去將自己的標底投放到箱子內,現在只剩下張永跟李興兩人。
張永側目望去,李興這時也正好看他,二人開始用眼神博弈。
李興笑道:“張公公,您先請吧。”
張永黑著臉道:“為何你不先來?還是說準備臨時修改?”
李興搖頭道:“沈大人在這監督著,還有這么多雙眼睛看著,這小小的箱子里也藏不了什么東西,誰先放后放都一樣。”
“那你先來!”
張永好像生怕被人搗鬼,因為這次他不但動用了自己所有的家產,甚至還加上從地下錢莊借來的銀子,可說是不容有失。
李興笑道:“既然張公公如此懷疑,那咱家就先來了,沈大人您看好了……這可是咱家的出價……”
說著,他給在場之人展示了一下,隨即將信封投到箱子內,最后回頭打量張永。
所有人目光都落到了張永身上,此時他已成為眾矢之的,心里非常緊張,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他懷中其實準備了三個信封,本來他只準備了兩封,一封是直接放棄,投一個很低的價格,另外一封則是他之前準備的出價,最后那個信封里則是他回去拆借兩萬兩銀子后增加的價碼。
此時他陷入了沉思,到底要不要聽沈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