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臉上呈現似笑非笑的表情:“現在沒有,未必意味著將來也沒有,擰公公你有大本事,一直在陛下跟前屹立不倒,誰不巴結你?咱家不過是因為當了幾天司禮監掌印,下面溜須拍馬的人多了,才有如此收益,若你也能爬上這位子,保管比咱家有錢。”
小擰子皺眉,他不相信這些銀子完全是張苑貪污來的,因為臧賢曾跟他說,張苑已是山窮水盡。
“哎呀不好,難道臧賢在騙我?”小擰子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張苑好像記起什么來,笑道:“擰公公,咱家身邊曾有個奴才叫臧賢,以前在豹房當供奉,后來聽說跟了擰公公你。這完全是見異思遷的小人,上不了臺面,說是有本事但其實胸無點墨,擰公公你還是早些將他趕走,讓其自生自滅吧。”
本來小擰子還沒覺得如何,可當他聽張苑直接提到臧賢的名字,不由緊張起來。
此時張苑神色有些古怪,雖然看起來笑容滿面,但額頭青筋隱現,嘴角微微顫抖,跟人一種陰森感,小擰子忽然意識到,張苑大概是在暗示他會加以報復,心中不由一凜。
小擰子一陣憋屈:“不對,不是說姓張的沒人脈和資源了,以后需要巴結我嗎?怎么現在卻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就因為他重新坐上司禮監掌印之位,所以才在這里大放厥詞?”
雖然眼前張苑的脾性好像跟以前迥異,但小擰子卻不那么放心,張苑并非他印象中張牙舞爪盛氣凌人,連威脅人的方式都有變化。
說話間,二人到了沈家側院,張苑故意走在后面,讓小擰子打頭陣。
“我家老爺在書房等候二位。”朱鴻道。
張苑笑道:“有勞了,如今沈大人擔負朝廷重任,想必非常忙碌,今日來打擾很唐突……這位兄臺,要不你先進去通稟一聲,或者請擰公公先進去會面,咱家稍后再見?”
本來小擰子以為張苑會跟他一起進去,聽了這番話,這才發現對方似乎想避開跟他同時見沈溪,那如此一來張苑就不太可能跟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小擰子心里覺得非常危險,他對張苑的防備要比對其他任何太監更甚。
朱鴻不明白張苑為何要這么做,小擰子卻搶先道:“張公公,不如一起去見沈大人吧,免得沈大人要見兩次面,實在太過麻煩。”
張苑笑道:“在下就怕耽擱擰公公的大事,您如今替陛下做差,咱家還沒獲得正式職位,只是個閑人,您先請吧。”
……
……
張苑果然不打算入內,好似閑庭信步般在院子里溜達起來,小擰子回頭看了一眼,帶著些許疑惑進入沈溪書房。
此時沈溪也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往外看,小擰子進來差點兒跟沈溪撞在一起,等他見到沈溪正往院子里打量,馬上低聲道:“沈大人,姓張的回來了。”
在小擰子看來,沈溪理所當然跟張苑是敵人,因為幾個月前張苑在朱厚照跟前說了沈溪不少壞話,甚至做了很多不恰當的軍事調動,以至于皇帝對于前線情況不了解,最后讓沈溪身處險地。
張苑算是被沈溪趕下臺的,所以就算重新起復,也不可能跟沈溪結盟。
“嗯。”
沈溪微微點頭,沒有評價小擰子說的話。
小擰子當即要關房門,卻見張苑探頭往門里看,馬上站到沈溪身后,低聲說道:“沈大人,不能讓張苑在朝中危害社稷,這種人太過危險,利欲熏心,做事根本不考慮后果。”
或許終于找到傾訴的對象,小擰子不斷在沈溪耳邊吹一些風。
沈溪回過頭看著小擰子:“擰公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跟本官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