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苑給這件事的定性,就是這群人去沈家“鬧事”。
朱厚照聽到后怒從心頭起,瞪著紅通通的眼睛喝道:“誰這么大膽子,他們有本事,為何不到豹房和皇宮鬧?昨天沒見有人在朕面前說三道四,今天居然跑到沈府門前鬧?活膩歪了這些人!”
小擰子和江彬都在旁邊,至少二人不會去說這種事,張苑故意把矛盾挑起來,好像這對其非常有利一樣。
張苑心中竊喜不已,好像終于找到一個突破口似的,主動請示道:“陛下,那該如何解決此事?”
朱厚照道:“還能如何?派人去把那些人趕走,再嚴令,若誰再去鬧事的話,一概下獄,朕要讓他們知道這天下到底誰在做主!”
張苑為難地道:“陛下,就怕那些人不聽啊,沈大人今日非常克制,到現在都沒鬧出任何事端,不過圍觀的百姓卻越來越多,好像民間也開始議論這件事,其中有些話對陛下大不敬。”
朱厚照怒火更甚:“那些百姓懂什么?他們能分得清善惡對錯嗎?”
張苑道:“不需要分辨啊,他們會覺得,那么多人去鬧事,一定是沈大人做錯了。哪邊人多,就該聽哪邊的,百姓隨眾心理很強的……”
“真是豈有此理!”
朱厚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聲音異常響亮,讓整個寢殿瞬間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朱厚照終于緩過神來,道:“直接派人去,若誰不肯就范的話,當場下獄……抓幾個人,殺雞儆猴,看看剩下的誰還敢鬧騰!就跟他們說,誰想鬧的話,一概到皇宮去鬧,一哭二鬧三上吊,朕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大本事。”
張苑道:“陛下,是老奴去嗎?”
“不是你去誰去?你是司禮監掌印,兼管廠衛……讓錢寧跟你一起!”朱厚照命令道。
因為朱厚照已經許久沒提過錢寧的名字,此時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在皇帝面前不顯山不露水了,這位之前可是皇帝跟前的紅人。
張苑恭敬行禮:“老奴領命,到時候若誰不聽,老奴會將他們打入大牢,好好拷問到底是誰在幕后指使。”
“還能有誰?”
朱厚照生氣地道,“就是朝中那些頑固的老家伙,比如說謝老頭,昨日朝會的時候就他一個勁兒在跟朕說話,反對這個反對那個的,今天他知道沒法來豹房納諫,就安排這么一出,看來他已老邁昏聵,不適合再在朝中做事!必須盡快讓他退下來,換個人接替首輔的位置!”
關于謝遷是否致仕的問題,張苑不甚清楚,那不歸他管,不過他從朱厚照的話中明白一個道理,皇帝對沈溪的信任大過朝中任何一名朝臣,謝遷就算是首輔也不會得到皇帝的支持,更多的是一個象征性的存在。
張苑得到御旨出來,馬上將錢寧叫來,囑咐到沈家門口抓人的事情。
錢寧已失去圣寵多日,此時正惶惶不安,聽聞剛回朝的司禮監掌印召喚,當然要趕緊前去巴結。
“……張公公,您得陛下口諭,陛下是說如何維持秩序?是抓一兩個人殺一儆百么?”錢寧試探地問道。
張苑道:“那些人都是朝中官員,你捉拿哪一個,旁人能就此罷休?到時候他們再一鬧,那整個京城不就亂套了?”
錢寧眨眨眼,而后問道:“您老的意思是……”
“全都捉拿,既然不識相,就一個不留。在劉瑾之后這群人以為自己可以無法無天了,這次就讓他們知道,得罪沈大人的后果!”張苑惡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