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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張苑出來,將朱厚照拒絕接見的事情一說,謝遷臉色發黑。
張苑趾高氣揚地道:“謝大人,您最好莫要在這里久留,陛下對于有人去沈府鬧事很生氣,若繼續執迷不悟的話,或許會直接下旨懲罰那些不識相的官員。哦對了,為何不見都察院的人來?呵呵,難道說這次都察院一個人都沒被扣押,是嗎?”
謝遷臉色極為難看。
此時他尚未見到去聯絡朝中主要大臣的楊一清,尚且不知自己已被滿朝文武孤立,皺眉道:“都察院是否來人,無礙老夫在此請命。”
張苑冷笑一聲:“呵呵,謝大人為何不看看眼下的局勢?咱家聽說這回被抓的人里面,都察院只折進去幾個芝麻大的監查御史,從左右都御使到左右僉都御史,沒一個露面;六科倒是重災區,都給事中栽了好幾個,此外就是翰林院和六部一幫清流……這些毛頭小子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居然質疑陛下的決定,還到沈大人府上鬧事,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謝遷黑著臉,沒有作答。
張苑再道:“所以說,這次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搞事情,一個拿得出手的頭面人物都沒有。現在陛下沒直接對那些人用刑,已算法外開恩,謝閣老這會兒不應在這里,而是應該去大理寺獄中勸勸那些人,讓他們及早收手。”
謝遷冷聲嗆道:“老夫要作何,毋須張公公你來提醒!”
張苑冷笑道:“難道咱家說得有錯嗎?十幾個翰林,再加上朝中一些芝麻綠豆大的官員,還想翻天不成?他們以為六科陛下做出的安排既合理,又是對朝中最有利的,謝老你應該是明白事理的吧?”
謝遷抬頭打量著張苑道:“陛下在里面,是吧?老夫就算在這兒守一夜,也要等著面圣。”
“這又是何必呢?”
張苑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等也是白等,這道理你謝閣老應該明白,現在想要面圣只有兩種途徑,要么去請沈大人前來,要么就等下一次陛下召見群臣……陛下不是說過一個月見三次朝臣嗎?想來為期不遠了。”
謝遷當然不會聽張苑的,因為他等不了十天,覺得那些慘遭下獄之人也等不了那么久。
就算不被用刑,一群心高氣傲的年輕人也不可能在牢里安份,在謝遷看來,那些人在牢中必然度日如年,急需他去拯救。
張苑道:“若謝大人你實在不聽,那就繼續在這里等吧,或許天可憐見,陛下就賜見了呢?呵呵。咱家要回去辦差了。”
說完,張苑不想多留,此時馬車已經過來,在幾名侍衛和太監的陪同下,張苑往馬車行去,謝遷目送其離開,卻見一隊人騎馬過來,定睛一看,為首那位卻是戶部尚書楊一清。
謝遷看著張苑登上馬車,隨后馬車遠去,心想:“這張苑,剛回來便如此強勢,看來他已有新的后臺,若非陛下授意,那基本可以確定是之厚所為,怕是別人也無法給他撐起這個腰,更不敢如此張揚!除非他嫌命長了?”
“謝閣老……”
這時楊一清到了近前,下馬后恭敬向謝遷行禮。
謝遷一抬手,打斷對方后續的話:“有事回去再說,今天算是白等了,還是從長計議吧,不能讓這件事繼續發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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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謝遷總算想明白了,張苑提醒得沒錯,留在豹房門口純屬白費時間。
以前謝遷或許會拿出固執勁兒,繼續等下去,但在見多朱厚照的胡鬧后,他意識到光靠自己的堅持半點兒作用都沒有,反而會激發朱厚照的逆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