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東西,自己躲得遠遠的,還非要給別人惹出一肚子氣來,他就不能想辦法去勸勸那小子?”
謝遷帶著幾分羞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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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遷在門前駐足好一會兒,終于折返回去,沒再去找張太后。
對于何鑒的意見,他也算是從善如流,此時能主導皇帝情緒之人,唯有沈溪,找旁人一概沒用,就算他能見到皇帝,以他跟皇帝話不投機半句多的過往,很難勸說朱厚照回心轉意,反而有可能會火上澆油,將事情惡化。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謝遷出門去了大理寺,他想見見李夢陽等人,不想在抵達時,卻被告知皇帝已下令不得外人探監。
大理寺少卿全云旭頗為無奈,沖著謝遷抱歉地道:“謝閣老,您應該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欽命要犯,現如今還沒定下具體審訊流程,旁人不能進去相見,以免串供。”
“連老夫都不行嗎?”謝遷黑著臉喝問。
一個大理寺少卿,區區四品官,還真不被縱橫朝野二十余載的謝遷放在眼里,甚至連大理寺卿張綸對他來說都不算什么。
全云旭搖頭,臉上滿是愛莫能助的表情。
謝遷嘆道:“不讓進去也罷,但先說好,若旁人進去也要攔下來。”
全云旭道:“謝閣老放心,之前楊尚書已跟在下吩咐過,不會出狀況。”
“唉!”
謝遷又是重重嘆了口氣,往大理寺衙門口看了一眼,心里突然有一股嚴重的失落感,好像什么事都不由自己掌握,身為首輔卻又身不由己而產生的巨大心理反差。
“伙食那邊也供應好,若有人生病,記得找大夫,同殿為臣,彼此還是需要照應。”謝遷最后如此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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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沒露面跟皇帝求情,謝遷又礙于臉面沒去找沈溪,等于說問題就此陷入僵局。
李夢陽等文官下獄,謝遷不著急上疏施救,看起來似乎有故意拖延之嫌,但實際上是他看到正德皇帝不過是想小懲大誡,并未有繼續用刑的打算。
謝遷沒有去內閣應卯,但又怕消息阻礙,便跟楊廷和說了一聲,自己回到小院,一邊可以派人去打探消息,同時還能讓人及時找到他。
他本以為沈溪府宅當天會有很多人拜訪,卻未料當天沈家一片安靜,不但門前冷清,沒人繼續前去圍攻以便聲援李夢陽等人,連三司衙門都沒人找沈溪,如同對這件事完全漠不關心一般。
一直臨近中午,謝遷才得知李鐩登門拜訪沈溪。
“他去作何?”
謝遷心里一陣納悶兒,“工部跟此事沒多大關系吧?好像聽說工部郎中李夢陽是這次事件的組織者之一,難道李鐩是去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