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謝遷脾氣不好,但總歸在沈溪這里得到禮遇,但對方不親自出來迎接,他多少還是有些不滿,但有求于人他也不會苛求,在朱起和朱鴻父子引領下進入沈府,而早一步已有人前去后院通知沈溪。
到了沈溪書房門前,謝遷有種熟悉的感覺,畢竟他以前來過很多次,只是近年來他跟沈溪關系逐漸疏遠,也不知多久沒來過了。
謝遷想了半天,也沒找到答案:“我是什么時候跟之厚產生隔閡的?”
朱起在旁恭敬地說道:“謝老大人先進內等候,我家老爺正在穿衣,稍后便會出來,您先請……”
朱起生怕怠慢謝遷,沒法跟沈溪交待,一言一行都透著小心翼翼。謝遷沒多說,門打開后便進入其中,雖然沒生火盆,書房里顯得有些陰冷,但謝遷卻沒當回事,畢竟有瓦遮頭總比在外面吹冷風好多了。
朱起引領謝遷入內后,便弓身退出,在門口等候。
謝遷站在房里四下看了看,嘴上嘟噥:“跟老夫以前來時,也沒多少差別嘛。”
說完后,他直接往書桌前走了過去,沒等坐下,便看到桌面上擺放了一些書稿,如獲至寶,趕緊拿起來一看,過了一會兒卻無奈搖頭,“怎么他平時所看所寫都是經史子集方面的內容?這是準備進國子監當先生么?還是說知道老夫要來,故意將平時看的東西藏起來了?”
沈溪擺在桌子上的書稿,全都是關于做學問方面的,沒有一點能讓謝遷“窺探**”的東西,讓他有些不滿。
隨即謝遷坐下,拿起沈溪平時看的書卷看了起來,過了大約一刻鐘卻不得不放下,心想:“多少年下來,再拿起這些文章,完全看不進去了。”
就在他想起身想看看架子上有什么書時,聽到門口響起朱起的聲音:“老爺,謝老大人已久候多時。”
“嗯。”
沈溪的聲音傳來,隨即腳步聲響起。
沈溪打開門入內,謝遷并沒有起身相迎,而是再次拿起書稿,好像是在認真拜讀,其實是在擺造型。
沈溪走過去行禮:“見過謝閣老。”
謝遷這才慢慢抬起頭,瞇眼打量正拱手行禮的沈溪,語氣悠然:“你倒是心寬,這種時候還能睡得著。”
沈溪不解地問道:“請恕在下不明白謝閣老之意,為何在下會睡不著覺呢?”
如同之前的對話一樣,沈溪的語氣針鋒相對,絲毫也沒有退讓之意。
這是謝遷最不滿意的地方,沈溪此言如同是在問他,為何我要按照你的想法做事?
這種態度完全得不到謝遷的認同!
謝遷冷聲道:“昨日那些朝官,其中不少還是掌侍從、規諫、補闕、拾遺、稽察六部百司之事的御史言官,不過在你府門前停留一段時間,便被陛下派人拿下,現在還要遭受閹人誣陷追究通番賣國甚至謀逆之罪,難道你不該站出來說和一下?”
說話時,謝遷盯著沈溪的眼睛,全然沒有站起來的打算。
沈溪也沒有落座,就站在謝遷對面,就好像兩個人地位對比,謝遷高高在上,拿出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傲慢地教訓沈溪,而沈溪作為晚輩似乎只有站在那兒洗耳恭聽的份。
沈溪回道:“是否誣告,要等最后結果出來再說,現在誰都不敢做出如此評斷。”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他們本身就是主諫言、監察的官員,熟悉律法,更應該知道目無法紀的下場,不需旁人提醒……既然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就要承擔相應的后果,人是陛下派人拿下的,在下并未有任何干涉,不存在公報私仇的可能!”
謝遷聽沈溪口吻,便知已無法心平氣和探討問題,當即喝問:“你說,此事當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