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佛郎機人做買賣的事情,沈溪不會親自跟朱厚照說,而是由張苑代為奏稟。
“……陛下,佛郎機人的大船,裝載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每一錠都成色十足。跟佛郎機人做買賣,每年都可以賺幾十萬兩至幾百萬兩不等,這么大筆錢,可以做很多事……”
張苑開始給朱厚照畫餅。
恰恰朱厚照就是個貪財的皇帝,聽說有大筆銀子進項,眼睛都直了。
張苑道:“過去這些銀子都用來打仗了,但現在情況有了變化,九邊平靖,咱們完全可以把這些銀子直接運到大明府庫,作為戶部用度,也可以用以修筑宮墻和宅院,豹房也可擴建,剩下的都交給陛下花銷……”
朱厚照眉飛色舞,樂呵呵地道:“朕哪里用得完那么多銀子?既然是從民間所得,還是要用在百姓身上才對。”
“陛下英明。”
張苑身后站著的三名太監,高鳳、李興和張永,用無比恭敬的語氣恭維皇帝。
經過一番競逐,這三位領司禮監秉筆太監,高鳳為首席秉筆太監,東廠權力則再次落到了張永身上,不過這次他不再是以御馬監太監身份兼領,而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之身提督,名頭光鮮亮麗許多。
由此戴義正式退出歷史舞臺,司禮監形成了一主三副的四大太監主政的格局。
李興道:“陛下,那些佛郎機人不知道從哪里開采那么多銀子,把咱們的好東西都買走了……若是那些銀子是咱自己開采的,該有多好啊!”
“是啊,陛下。”
高鳳也在旁附和,“若是能派人將銀礦搶來,那大明就不再缺銀子,以后市面也可以拿銀子來流通,大明寶鈔也就可以廢棄了。”
張苑瞪了二人一眼,似在怪責他們多嘴多舌。
此時朱厚照卻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半晌后才道:“這話有些道理,不過佛郎機人靠海洋吃飯,聽說他們的船只很大,咱是否能造出類似的大船都難說,更別說打海戰了……光靠你們幾個人的嘴,成不了事,倒是可以請沈先生琢磨一下是否具有可行性。”
張苑道:“陛下,近來沈大人沒有前往吏部衙門履職,還在府上休養……接見佛郎機等番邦使節的事情,是否可以交給他人來做?”
“你有那本事么?”
朱厚照生氣地喝斥,“沒本事就少廢話,打敗佛郎機人的就是沈先生……看看人家佛郎機炮的威力,如果不是沈先生這樣有大能耐之人,設計將他們擊敗,他們能心甘情愿到咱大明來做買賣?恐怕跟你們想的一樣,利用船堅炮利公然搶劫了!”
“是,是。”張苑趕緊應聲。
朱厚照又道:“咱大明講信譽,當初商定好了做買賣流程,輕易不能改變,免得讓佛郎機人以為我們大明說話不算數。”
張苑試探地問道:“那陛下,勘探并開采海外銀礦的事情……”
朱厚照又琢磨了一下,擺手道:“先去問問沈先生的意思……就由你張苑去吧,若沈先生說可行,便按照他所定方針行事!記住了,除了沈先生外,旁人沒有資格自作主張!誰若觸犯這一條,休怪朕翻臉!”
……
……
朱厚照對沈溪的信任,幾乎是發自骨子里的,參與這次會議的幾名司禮監太監瞧得清清楚楚。
出了豹房,李興湊過來道:“張公公,您先說說,這什么事都靠沈大人的話,還要我們作何?陛下在這問題上,是否太過相信沈大人了?”
張苑沒有回答,倒是張永嗆了一句:“你知道佛郎機國在哪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