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提醒道:“如今謝閣老好像還在病養中。”
朱厚照一擺手:“謝閣老喜歡養病,由著他去,他不在朝,少了只蒼蠅在朕耳邊嗡嗡,朕覺得舒坦多了。另外,謝閣老對沈先生不也說三道四么?他不來最好,要不是他是先皇信任的大臣,且現在內閣需要他穩定大局,朕早就將他撤換了。”
沈溪道:“謝閣老到底是文官魁首,所有人都在看著他,若陛下讓臣于此時回朝,與其意愿相悖,恐怕臣要擔上許多罵名。”
“啊?”
朱厚照一愣,他從未想過文官集團內部的利益糾葛,能知道謝遷跟沈溪間的矛盾就算不錯了,關于沈溪應該幾時回朝,這根本不在他考慮范圍內。
朱厚照仔細想了下,問道:“謝閣老的病早就好了吧?只是跟朕鬧別扭,遲遲不肯回朝,朕難道還要求著他,讓其回心轉意?那……朕豈不是很沒面子?”
朱厚照有時候很頑固。
誰得罪他,他恨之入骨還來不及,想讓他低聲下氣求情,自然不情愿。
當然沈溪是唯一的例外,因為在朱厚照心目中,始終不當沈溪是一個臣子,更像是老師和朋友。
沈溪道:“陛下若要成為千古留名、為世人稱頌的明君圣主,就必須高風亮節,若陛下可以出面探望謝閣老病情,并請他重新回朝的話,以臣想來,無論朝廷文武大臣,又或者天下百姓,甚至后世人都會稱頌有加,給陛下的豐功偉績記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朱厚照搖搖頭:“朕可不這么認為,朕覺得這樣做……簡直是在打自己的臉,還是很疼的那種。”
說話間,朱厚照也在看沈溪,似乎是想得到認同,請沈溪把這個建議收回去。
沈溪卻很堅持:“若陛下不能請謝閣老回朝,臣必須顧及他在朝中的巨大威望,還有當年對臣的提攜之恩,只能等在家中,無法到吏部履職,望陛下理解。”
說著,沈溪恭敬行禮。
模樣雖畢恭畢敬,卻又很頑固,讓朱厚照無可奈何。
小擰子道:“沈大人,您別這樣為難陛下,陛下親自登門請您出山,那是多大的面子?您怎能再給陛下出難題呢?”
沈溪不回答,而朱厚照那邊也不說話,君臣開始對峙起來。
最后朱厚照幽幽嘆了口氣:“朕知道,把沈先生逼得太緊沒用,現在吏部事務雖然繁忙,但也不見得有多緊迫,正月前能把事情處理完便可。可事情不解決,咱們君臣間就橫著一根刺,如此朕就聽先生一次,親自到謝府,探望謝閣老病情。”
“陛下英明。”沈溪恭敬行禮。
朱厚照笑道:“還是沈先生你說的這聲英明,讓朕聽了舒心,別人說的朕根本聽不進去,那些人純粹是為了阿諛奉承,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小擰子道:“陛下,這說明沈大人對陛下忠心耿耿,處處維護陛下的名聲。”
“用得著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