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好奇打量,發現有幾天沒見到張苑的人了。
朱厚照當即蹙眉:“張公公,剛回來那會兒,你做事倒還勤快,知道來跟朕請示,但最近你好像又恢復到以前那種自作主張的狀態了啊。”
張苑道:“陛下,是有人阻撓老奴面圣。”
朱厚照驚訝地問道:“誰?”隨即環視在場之人,最后目光落到了小擰子身上。
小擰子非常緊張,生怕張苑點出他的名字。
好在張苑深諳“做人留一線,日后好想見”的處世之道,沒有告狀的意思,道:“陛下,就算有宵小阻攔,老奴拼死也要到您面前進言,這里是兵部侍郎陸完陸大人上奏,懇請盡快補上兵部右侍郎的空缺,請陛下示下。”
“這樣啊……”
朱厚照搓了搓手,略微沉思后問道:“陸侍郎是怎么說的,他覺得誰合適?”
張苑道:“陸侍郎并未提及。”
朱厚照點了點頭:“那好辦,你去問沈先生吧,兵部本來就是他負責,有什么事也是他承擔,總不能什么事情都跑來問朕吧?”
這邊朱厚照將走,小擰子總算松了口氣,不過就在他準備跟朱厚照一起離開時,張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陛下請留步,還有一事,老奴要啟奏。”
朱厚照皺了皺眉頭,隨即停下腳步后,回過頭有些不耐煩地喝斥:“有事就不能一次說完嗎?”
張苑往小擰子身上瞄了一眼,道:“陛下,事關重大,非要單獨奏稟才可。”
小擰子有些惱火,瞪著張苑,似乎是在怪責對方針對自己。
朱厚照略微頷首:“那好,你們都退下吧,朕倒要聽聽張公公要說些什么。”
“喏!”
一堆隨從,包括小擰子在內,只能自覺地退到遠處。
此時朱厚照才問:“有什么話你就直說,是關于兵部新侍郎人選,還是關于之前那案子的?”
張苑往前挪幾步,湊到朱厚照跟前,小聲道:“陛下,關于那案子,老奴已查出一些端倪……京城不斷有人送物資到南方,連下雪天都不間斷,綜合方方面面的情況,已經確定是建昌侯府的人。”
“這算什么?”
朱厚照對這種證據顯然不太滿意。
張苑繼續道:“老奴查知,這些東西中夾雜有火器制造圖紙以及最新的火藥配方,還有倭人打造槍支需要的鋼鐵……陛下您想,建昌侯祖籍北直隸,如今在京城安家,家中又沒人做買賣,為何要運送物資南下?通常賺錢都是從南方采買貨物運到北方銷售,為何偏偏兩位侯爺反其道而行之?”
不自覺地,張苑把張氏兄弟扯到了一塊兒。
朱厚照怒氣沖沖地道:“查了幾天,就這么點東西?你說的這些真憑實據嗎?沒有證據,什么都白搭……哼,沒用的東西,朕要看的是確鑿的人證物證,而不是捕風捉影。朕看你不用混了,直接找棵樹吊死算了。”
張苑的能力就那么回事,如果沒有沈溪相助,他根本就毫無頭緒,費盡心機得到的線索卻不能讓朱厚照滿意,只得垂下頭,委屈地道:“陛下,老奴的確是盡心在查,但到底這里距離東南沿海甚遠,派出去的人最快也要一個多月才能打來回,現在知道的一切都是在京城周邊查獲的……”
朱厚照一點兒都不體諒:“沒用的東西,指望你還不如指望一頭蠢驢。”
“陛下……老奴盡力了。”
張苑臉上滿是委屈之色,幾乎要哭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