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朝中大臣都不想在這種天氣上工。
吏部和兵部因缺少主事人,做年終總結時面臨一些麻煩,畢竟沒有最后拍板之人,兵部人手短缺的情況更為明顯,因為右侍郎王敞調去了吏部,沈溪這段時間又沒幫忙處理兵部事務,光靠左侍郎陸完,實在是忙不過來。
這會兒似乎朝廷該任命一個兵部右侍郎,但沈溪沒提,謝遷也沒有屬意的人選,至于豹房就更加不用指望了。
以至于年底兵部事務迅速積壓,陸完只能上疏朝廷,請求盡快解決人手不足的問題。
換作以前,這種奏疏絕對不會出現在朱厚照跟前,但現在情況卻不同,張苑回朝后,好像什么事都不想做主,要么直接聽從內閣的建議,直接在票擬上批復同意二字,要么就是去請示皇帝……
張苑看起來囂張跋扈,但其實他自己做決定的時候很少,這也跟他現在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有關。
張苑現在操勞的事,朝中很多人都想不到,那就是搜集外戚張氏兄弟的罪證。
張苑知道,自己是張氏兄弟舉薦入宮,這次回朝,張氏兄弟多番拉攏,以他那么平庸的資質都能覺察到張氏兄弟既沒本事也沒魄力,這種人只是靠外戚的身份才立足于朝堂,所以不想與其過多接觸。
張苑非常擔心自己會被張氏兄弟控制,干脆先下手為強,將二人鏟除掉,若只靠自己,他沒這種自信,不過好在這回有沈溪相助。
張苑帶著陸完的奏疏去見朱厚照,卻在豹房門口被小擰子攔了下來。
這會兒已是黃昏時分,按照朱厚照的生活習慣,應該剛剛睡醒,漱洗時會過問一些朝事,張苑很清楚如果錯過這個時間段,再想見到朱厚照,除非是有非常緊急的事情。
“……張公公請回吧,陛下不見。”
小擰子顯得很霸道,直接回絕了張苑的請求。
前幾次張苑到豹房求見皇帝,也都不那么順利,小擰子處處為難下絆,讓他意識到小擰子是在故意針對自己。
因為小擰子掌握著面圣的渠道,即便張苑再不甘,也只能強忍心頭的怒火,笑盈盈地道:“這里有兵部的奏疏,咱家需要盡快見到陛下。”
小擰子道:“張公公可是聽不懂人話?”
張苑立刻翻臉,也是因為以他內相的身份,沒有任何一個太監敢這么跟他說話,更別說是小擰子這樣本身只是隨侍太監的角色。
張苑道:“咱家當然聽得懂人話,犬吠就未必了!咱家警告一句,這次涉及重要朝事,如果擰公公非要阻攔,別怪咱家不客氣!”
小擰子氣得渾身直哆嗦,臉色慘白,張苑那邊氣色就更差了,黑得都快滴出墨汁來了。
二人好像對上了,小擰子咄咄逼人想給自己壯膽,但在跟張苑對視后,卻發現自己底氣不足,便在于張苑現在是司禮監掌印,地位在那兒擺著,就算他再得皇帝寵幸,也只是個近侍太監,相形見絀。
張苑道:“這里是奏疏,涉及任命新的兵部侍郎的問題,若你非要阻攔的話,咱家去陛下面前告你一狀。”
……
……
小擰子本想堅持。
他想到麗妃的忠告,只要能阻斷張苑面圣的渠道,那他就相當于控制一切。
但可惜事情卻不受控制,在張苑的高壓下,他只能選擇屈從。
張苑輕哼一聲,帶著奏疏往里面走去,連續穿過幾個門廊,直奔朱厚照寢殿,剛到院門口便見朱厚照從房里出來,此時已洗漱完畢。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