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以張苑簡單的頭腦,自然不明白這其中有何區別,正如他很多事都要求助于沈溪一樣。
沈溪繼續道:“你以為那些去我府上鬧事的官員,我沒辦法對付他們?呵呵,其實在他們串聯前,我就有辦法將他們阻擋下來,但我沒這么做,你可知為何?”
張苑眨了眨眼,道:“沈大人,您說的這些話,讓人實在不明白,你早就知道,卻……放任那些人鬧事,危害沈家的名聲?”
沈溪冷笑道:“是否危害,不能看一時得失,我回朝前就沒打算再在京城受惡氣,現在所做之事,不過是最后的隱忍,這也算是對天下人的一種交待,必須要做出一些犧牲。你以為靠這種提拔親信的方式便能攬權,那你最多只會成為第二個劉瑾……劉瑾是什么下場,難道你不知道?”
張苑望著沈溪,發現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
張苑問道:“你不培植自己人,以后靠什么在朝中立足?”
沈溪道:“你以為現在朝中那位首輔大人還有多少人支持?除了些翰林、言官和年輕氣盛的后起之輩,連個為他發聲的人都沒了,你以為他能控制得了朝廷輿論走向?這幾天你就沒去聽聽士林議論,搞清楚他們支持誰?”
張苑想了下,搖搖頭道:“之前可都是對你的毀謗。”
沈溪冷笑道:“那是你鼠目寸光,若都是毀謗之聲,我也不會等到今天,我就是想讓天下人知道,在這件事上,我并非主動追求權力,我一再忍讓,是某些人咄咄逼人的結果,現在卻是陛下需要我回到朝堂來主持大局。”
“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所謂的培植自己的勢力,因為將來朝廷所有人都會站在我這邊,我不需要跟任何人好處,就能得到滿朝文武的支持,為何還要背負上結黨營私的罵名?”
沈溪所說的“不結黨而黨”的方式,顯然不為張苑所理解。
在張苑的思維中,只有對自己投誠的人才可完全可信。
沈溪再道:“你想栽培親信,那只會加速你的敗亡,如今已不是劉瑾當權的時代,你以為自己還可以在朝呼風喚雨?光是司禮監那幾個,就不那么容易對付,現在表面上一團和氣,你就以為有了培植黨羽的資格?”
張苑黑著臉道:“沈大人,你不想結黨,也別攻擊咱家啊。”
沈溪道:“若是你能對朝廷做出很多貢獻,保持聲名不墜,那朝中所有人都會怕你,也會敬重你,但若覬覦成為第二個劉瑾,這里奉勸一句,下場還不如當蕭敬,至少能善始善終,你想要得到錢財,始終會得到,若你擅權妄為,那你死得比劉瑾還要慘。”
張苑瞪大眼望著沈溪:“你是在威脅咱家?”
沈溪道:“只是奉勸,而非威脅,你做事的方式其實并非我能接受,提拔你也正如你所言,既是一家人就該互相扶持,若你違背這個原則,做出危害沈家之事,你以為還可以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說話?”
張苑咬牙道:“你是想說,若咱家不聽你的,你就會讓咱家不得好死,是吧?”
沈溪笑了笑:“既然你如此認為,那就當我是這層意思吧……怎么,你張公公想試一試嗎?”
面對沈溪冷目,張苑突然之間渾身發顫,換作旁人他肯定懷恨在心,伺機報復,甚至當場叫囂抓扯,但唯獨沈溪不行,沈溪的可怕是一種讓他覺得如履深淵的可怕,就像是刀山火海,一旦招惹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張苑道:“不幫忙就不幫忙吧,說這些威脅的話有何用?咱家也沒說不為你辦事,你沈大人可要記得,五郎好,咱家就會幫你,若五郎混得差,咱家就會跟你拼個魚死網破。還有,你答應咱家的……一文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