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求見皇帝,看起來普通,卻是幾大勢力的主要人物來見皇帝,當然皇宮體系再有勢力,也只有作為內相的張苑可以跟沈溪叫板,但其實張苑還沒法跟沈溪直接抗衡。
但沈溪來面圣,張苑顯然不能袖手旁觀,他怕這會牽扯自身的利益。
小擰子不肯入內傳報,張苑便只有充當急先鋒,這會兒張苑在魯莽中也多了幾分睿智,知進退的張苑比之從前更為沉穩扎實。
小擰子和江彬陪同沈溪一起在距離皇帝寢殿不到二十步的院子里等候,不多時,張苑從里面出來,臉色非常難看。
打擾皇帝清夢,就算張苑再如何厚臉皮,在朱厚照一通臭罵下也無法做到面不改色。
“陛下請沈大人進內。”
張苑出來之后,神色陰冷地說了一句。
這話明擺著告訴小擰子和江彬,皇帝只是請沈溪一人入內,不需要二人在這里湊什么熱鬧。
沈溪邁步就往里面走,江彬跟上,只有小擰子停留在原地。
張苑伸手攔住江彬,問道:“江大人聽不懂咱家的話?陛下只是請沈大人入內,一些無關人等請先避讓。”
江彬道:“在下也有要緊事啟奏陛下,陛下那邊在下自會有所交待,不需張公公擔心。”
張苑非常生氣,哪怕拿出皇帝來壓江彬也是徒勞,主要在于江彬深得朱厚照信任,讓張苑又嫉又恨的是,在面圣這件事上江彬比他擁有更大的自由度。
甚至可以說,剛才不是江彬放行讓他進去,他根本沒有入寢殿請示朱厚照的資格。
在皇宮和豹房體系中,看起來張苑的地位最高,勢力也最大,但小擰子和江彬卻擁有比張苑更為便利的面圣權力,能接近皇帝,而張苑在這方面則顯得不足,這也是三方勢力能維持制衡的根本原因。
沈溪腳步不停,江彬緊隨其后,張苑臉色不善卻也只能隱忍,一扭頭間發現小擰子也往前走。
張苑道:“小擰子,你不會也有什么要緊事跟陛下啟奏吧?”
“正是如此。”
小擰子語氣倒挺和善,“這年前籌備節日慶典,當然需要跟陛下請示,之前已跟御用監和這邊的供奉說好了,咱家要跟陛下說明。”
與江彬和張苑只是找個借口,說是有要緊事啟奏皇帝不同,小擰子在面圣上似乎更理直氣壯。
本來他就在負責豹房內年夜飯和年后上元節前的一系列節目安排,他算是有職責在身,再加上平時他在皇帝跟前伺候,說起面圣他甚至比江彬都更為容易。
張苑冷聲道:“咱家替你跟陛下說,不需要你入內。”
小擰子眼見沈溪和江彬已經進了門口,跨前一步躲開張苑的阻撓,道:“不勞煩張公公您了,陛下親**待下來的事,還是由咱家當面跟陛下說為妥。很多事,張公公您都不明就里,咱家不敢勞煩您……”
說完小擰子已快步跟上。
這讓張苑更為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