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不管怎樣都必死無疑了,冒犯皇帝還有能活著的?
朱厚照道:“把東西拿過來,讓朕看看。”
馬九正要準備送上東西,卻見江彬搶先一步……這會兒江彬可不想讓旁人在皇帝面前出風頭,直接將地上的包袱抓起來,雙手捧到朱厚照跟前,然后在小擰子幫忙下,從里面拿出書冊、信函和紙條送到朱厚照跟前。
朱厚照滿心歡喜,以為可以找到什么物證,拿來定罪,但在打開仔細看過后,卻大失所望。
一些書冊好像就是從尋常書店買來的,上面沒什么出奇的,還有一些無字的冊子,什么都沒記載。
關鍵的賬簿,卻沒有發現。
好在那些紙條寫得清清楚楚,其中有以建昌侯口吻下達的命令,但字跡凌亂,并不是出自同一個人手筆,也做不得罪證。
朱厚照用疑問的目光看向沈溪,不明白這些東西有何用。
沈溪卻好像根本沒有看那些物證的意思,對著雙手被反剪身后、頭按到地上的黃玉,問道:
“現在物證就在這里,陛下跟前,你還想狡賴?若是將所知之事供述出來,或可留你一條性命,否則的話……你滿門怕是留不住!”
黃玉道:“這位想必就是沈大人吧?小人沒什么大本事,但也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殺便殺,在下絕不含糊。”
朱厚照把手里的書冊擲了出去,直接砸到黃玉腦袋上,怒不可遏:“好你個狗東西,跟朕叫上板了,是吧?想死還不容易嗎,直接拖出去殺了喂狗!回頭誅他九族!”
“得令!”
江彬當即就要上前拿人,沒等他動手,沈溪突然抬手打斷他舉動。
“案子要一點點審,若殺了他的話,倒是讓此人得償所愿,由此也將導致線索中斷……現在還有跟嫌犯同時捉拿歸案的犯人,請陛下饒他一命,等案情審結后再定罪也不遲。”
朱厚照遲疑一下,最終還是點頭。
“也行,總歸這案子由沈先生你來審,朕不多干涉。這里是沈家,朕當個旁觀者即可……你們只管聽沈先生命令行事,知道嗎?”
朱厚照這話其實只是對江彬和小擰子所說,二人俯首領命。
沈溪一擺手:“先將此人押解下去,看管好,絕對不能讓他尋死,再派人搜查建昌侯府,看看是否有證據。”
“是,大人。”
馬九領命而去。
馬九離開后,朱厚照問道:“先生,現在是不是該把朕那兩個為非作歹的舅舅拿來,好好審問一番?”
沈溪道:“陛下,若案子這么審下去,即便最后拿出結果,旁人也會認為其中有問題,或許會懷疑屈打成招。按照朝廷規矩,必須要放在公堂審問,若無法做到也該將謝閣老等人請來聽審,請陛下恩準。”
朱厚照可不管誰審案,只要能把事情完成在他看來都可取,加上現在他要用沈溪,沈溪提出申請他也就樂而接受。
“……沈先生,你先給朕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把人提過來后,朕再過來看看你審案便可。”朱厚照道。
沈溪頗為無奈。
皇帝到了大臣家里,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大臣府宅也是你隨便找地方休息的?而且你這皇帝的人品明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