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這都是誰教你的?信不信本侯弄死你?”張延齡聽到這里氣急敗壞,沖上去就想踢毛順,卻被旁邊的侍衛死死攔住。
沈溪語氣仍舊很平和:“毛公公,你要舉證,僅是壽寧侯和建昌侯挪用王恭廠火藥的罪證,關于他們欺行霸市,大發戰爭財,自會有其他人來作證,你可以先下去,等候最后的裁決。”
毛順仍舊在求情:“陛下饒命……沈大人饒命,奴才不敢了,以后一定遵從皇命行事。”
隨即毛順被人往院子外拖。
朱厚照怒道:“現在知道遵從皇命,以前做什么去了?壽寧侯、建昌侯,你們到現在還不肯承認挪用火藥之事?”
本來張鶴齡還想嘴硬,繼續狡辯下去,但這會兒他算是看明白了,皇帝大有致兩人于死地的意思,要不趕緊把弟弟出賣的話,那所有的壞事他都跟弟弟一起做下的……連毛順這樣的人出來舉證,都是把他兄弟當作穿同一條褲子,如此一來必須得盡快做利益切割,否則就會玉石俱焚。
越想越擔心,張鶴齡暗忖:“以前無論做什么,就連陛下安排軍職差事,我兄弟都是一體的,如何都脫不開干系。現在二弟胡作非為,難道我要跟他一起背罪?若陛下惱羞成怒,直接將我們兄弟倆問斬怎么辦?張家難道就此沉淪?”
想到這里,張鶴齡不等沈溪再傳召更多證人,直接跪下來磕頭:“陛下,臣知罪,但一切罪行都是二弟年輕,少不更事導致,與微臣無關啊。”
“大哥,你在說什么鬼話?”
張延齡怎么都沒想到,這邊沈溪還在問案,結果他這個大哥先認慫,要當眾承認罪行,還把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推。
朱厚照怒道:“好你們兄弟倆,乃是朕的親舅舅,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現在你們還在沿海島嶼上私自練兵,更是要謀逆,刺殺朕……你們可認罪?”
張鶴齡本來已做好檢舉弟弟的思想準備,但突然聽到這么大的罪名,頓時猶豫起來。
他開始反復斟酌,權衡把弟弟出賣是否能保住自己的命,萬一皇帝要來個滿門抄斬,那他小命也沒了,等于出來認罪除了害死弟弟,還會搭上自己。
“大哥,你可別亂認罪啊!”
張延齡看出大勢已去,雖然想強辯,但現在后院起火,只能先把大哥穩住。
箭在弦上!
突然門口有人喊道:“太后娘娘駕到……陛下,太后娘娘來了。”
一句話,讓在場之人緊繃的神經稍微松弛了些,不過隨即更緊的弦,又被撥動,現場氣氛突然變得微妙起來。
朱厚照本來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等著沈溪將案子審結,卻未料自己的老娘突然殺來,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雖然朱厚照登基已經三年多,但總歸有個歷史遺留問題,那就是他老爹弘治帝就一個皇后,他一直回避的原因是因為老娘在他眼中過于強勢,處于少年叛逆期的他搬出皇宮更像是離家出走,真讓他跟張太后對著干,突然間沒了底氣。
“沈先生……”
朱厚照將求助的目光落到沈溪身上,似在等這個先生給他出謀劃策。
眼見院子里有些騷動,那些大臣都站起身準備迎接張太后,連侍衛都不知該如何應對,而張氏兄弟更像是找到救星,滿臉都是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