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道:“那先生怎么看待此事?誰更合適呢?”
沈溪道:“大長公主駙馬都尉崔元最合適。”
“啊?你說朕的……姑父?他……他就沒帶過兵,怎可以勝任?”朱厚照對于這個人選非常意外,因為崔元屬于那種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物,沒人知道其本事如何,更不會有人覺得此人能勝任提督京營的職責。
張苑也用好奇的目光望著沈溪,懷疑沈溪是否跟崔元有什么私下里的秘密協議,而張苑則跟崔元并不認識,更別說有什么交情了。
沈溪道:“越是不相干的人,越能體現陛下對此案并無偏私,若陛下直接安排親信之人接替國舅的位置,怕是朝野會有不少非議。”
朱厚照想了下,最后又不得不點頭,因為沈溪所說非常有道理。
你要針對自己的兩個舅舅,還要讓天下人信服,就得體現出你并非為一己私利,但其實你本身是想安插信任之人到這職位,讓你可以高枕無憂,但現在你已經露了痕跡,我不過是幫你遮掩而已。
張苑突然想到之前沈溪對他的提醒,瞬間好像明白了什么,連忙道:“陛下,駙馬都尉到底也是皇親國戚,這件事……倒是可行。”
朱厚照點了點頭:“那暫時就這么安排吧,至于是否合適,等日后再行商議,至少朕的這個姑父不會跟兩個舅舅一樣謀逆造反,朕還是可以寄予信任的。”
……
……
朱厚照不想再面對張太后,下達御旨一切按照沈溪的意思處置,至于傳命之事則交給沈溪和張苑一起辦理。
當沈溪和張苑二人再次出現到正院,張太后已從之前的“暈厥”中清醒過來,只是沒有親自出來。
謝遷作為張太后的代表出現在沈溪面前。
謝遷用憤怒的目光望向沈溪。
沈溪態度十分淡然,對于他來說這只是一次例行公事的宣布而已。
“陛下下旨,此案押后再審,壽寧侯送府宅看管,建昌侯下刑部大牢,其余事項陛下明日會下御旨傳達……”沈溪道。
謝遷道:“這算什么意思?”
沈溪搖頭:“謝閣老,這話你不應該問我,而應該問陛下,這是陛下的御旨,需要我重復嗎?陛下對太后鳳體很關心,但不方便探望,另傳旨由高公公護送太后回宮,不得在宮外耽擱……”
謝遷瞪了沈溪一眼,本想斥責幾句,但終歸沒有理由,因為現在沈溪是在代天子傳達圣旨。
謝遷輕哼一聲,轉身往正堂去了。
江彬走過來問道:“沈大人,壽寧侯和建昌侯如何處置?”
沈溪再將朱厚照的吩咐說了一遍,江彬顯得很干練,一揮手:“馬上押解人犯到該去的地方!”
“太醫來了。”
就在此時,宋太醫在太監陪同下進入沈家前院。
沈溪隨便看了一眼,沒怎么關注張太后的身體狀況,連朱厚照都不在意的事,跟他這個外臣更沒有理由關心了。
……
……
沒人能違背朱厚照的圣旨,哪怕是尊貴如張太后也只能接受兒子的命令,眼睜睜看著兩個弟弟一個被軟禁,一個下獄。
這一切總歸沒有超出張太后的接受范圍。
畢竟張氏兄弟沒有定罪,現在只是等待審判結果,在她看來,或許過一段時間,風頭過去,就可以讓兩個弟弟平安無事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