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嘆了口氣,道:“咱家也不瞞你,朝中言官紛紛上疏,要調你出京平息地方叛亂,大概全都是受謝老頭指使……咱家行事不會偏狹,涉及你的事都會跟陛下詳細陳奏,這也是之前陛下所定規矩,可不是有意隱瞞。”
沈溪道:“那你張公公對此又有何看法?”
張苑好像被踩住尾巴一般,大聲嚷嚷:“咱家跟你一心,難道還想你調走不成?咱家當然是全力支持你。不過這幾天陛下對一個女人很著緊,居然同榻而眠,這可是以往從來沒有過的情況,也不知這女人是何身份,當時陛下讓咱家退下,等回頭睡醒后再召見……稍后咱家便會去豹房,跟陛下提及此事。”
沈溪微笑道:“你什么態度,不需要跟本官解釋,只希望張公公你記得當初的約定便可,別不小心開罪陛下,再一次被下放,那時就沒這般好運,還能重新回到中樞……”
張苑冷笑一聲,卻不得不服軟,賠笑道:“咱家記得你的好,這總該總行了吧?誰讓咱們是一家人……咳。這樣吧,你告訴咱家,太后到底會有何手段給兩位國舅說情?”
沈溪微微癟嘴,攤手道:“太后還能作何?她是陛下的生母,更是大明王朝的太后,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陛下很難拒絕。”
“這是什么話,太后當日到你府上,不也聲情并茂,涕淚俱下為她兩個弟弟求情?陛下還不是將二人褫奪爵位?”張苑不以為然地道。
沈溪冷笑道:“若太后去跪求陛下寬恕呢?”
“啊!?”
張苑一驚不老小,隨即仔細琢磨一下,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說話怎如此滲人?太后娘娘會跟陛下跪諫?這……這……這怎么可能?”
沈溪一擺手:“你就當是本官無端揣測,現在沒人能預測太后娘娘會如何,不過想來大致不會差……本官已跟陛下提出不再負責此案,以后有這方面的事情少來煩人,免得為本官招惹事端。”
張苑臉上堆滿笑容:“行,以后咱家不再問你這方面的情況……不過你說的對,若是太后娘娘真拿出跪諫的手段,陛下不好收場啊……不行,咱家要趕緊提醒陛下,你且放心,咱家不會說是沈大人你說的,會主動把責任攬在自個兒身上。”
沈溪瞇眼打量張苑,心想:“你當然不會說是我提醒的,要是一切都是你想出來的話,便凸顯你有主見,善于審時度勢,能為皇帝處理危機,自然也會更加受寵。呵呵。”
張苑興沖沖要走,留下一句話:“沈大人,您先去忙,咱家這就趕去豹房,有事……等沒事再過來找你閑話家常,有事的話咱家會盡量自行解決。”
沈溪道:“張公公先留步,難道有些事不該先把話說清楚再走?”
“啊?”
張苑一怔,駐足回首,問道,“還有旁的事?”
沈溪冷聲道:“你張公公可真健忘,來一趟,只為自己的事?難道本官就不能提點你幾句?”
張苑臉上多少有些尷尬,道:“可以,當然可以,沈大人您有什么問題盡管提出來。不過您可要快一些,時候不早,從吏部衙門到豹房還有段路要走,咱家怕去晚了見不到陛下的面……”
……
……
張苑在被沈溪交待一些事后,帶著幾分不甘出了吏部衙門,乘馬車往豹房去了。
張苑心想:“這小子,分明將我拿來當槍使了,他自個兒不做事,卻總指使我去做,有些話他自己跟陛下說不是更合適?”
等到了豹房后院,見到小擰子,才知道朱厚照仍舊在休息,沒有起來。
張苑道:“可要小心點兒,陛下身邊有人侍寢,且來歷不明,若是對陛下有所不利,咱們可沒法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