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見過小擰子,把奏疏交給小擰子,也不跟其說太多話,只交待要將奏疏呈遞到朱厚照處。
小擰子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回絕,因為這將意味著得罪謝遷這個大佬,而他在朝中還需要謝遷來為他撐腰。
當然他也沒直接應允下來,對于小擰子來說,沒法決定是否幫謝遷,奏疏可以帶在身上,畢竟張苑那邊還沒來得及上奏,若等來日一早張苑詳細跟朱厚照說時,他可以根據情況選擇是否將奏疏拿出。
這也算是小擰子聽了臧賢的建議后做出的折中選擇。
謝遷回府的路上,本已十分疲累,不想半道馬車突然停下,正在打瞌睡的他差點兒一頭栽倒。
“怎么了?”
謝遷掀開車簾望向前面,身為當朝首輔,出門自然是前呼后擁,并不覺得會有人敢阻撓他前進的道路。
下人道:“老爺,有馬車擋住去路……有人送來拜帖。”
謝遷皺眉道:“大晚上的送拜帖?這是不知老夫有多辛苦,是吧?直接將人轟走!”
因為謝遷現在做的事太多,對于接見朝中人的事顯得很不耐煩,他也不再有閑心去挨個見朝中新貴,他的性格跟李東陽喜好結交友人大不相同,加上此時焦頭爛額,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就不足為奇。
隨即遠處傳來個聲音道:“我家大人求見謝閣老。”
這聲音讓謝遷不由皺眉,聲音清脆,雖然他不記得自己是否聽過,但大概卻有個人的面孔呈現在他腦海中。
前面驅趕對方車駕的侍從一路小跑回來,對謝遷道:“老爺,是沈府的人,沈大人也在。”
謝遷吸了口氣,過了一會兒才一擺手道:“扶老夫下去。”
等謝遷下了馬車,對面也有人提著燈籠往這邊迎來,當謝府隨從知道是沈溪前來,自然不敢阻擋,誰都知道沈溪是什么人,這是個可以自由進出謝府的人,畢竟沈溪不但是謝遷在朝中同朝為官的同僚,也是謝遷的孫女婿,實打實的“謝家人”。
甚至謝府的人見到沈溪后都非常客氣,殷勤地幫忙引路,這也跟如今沈溪在朝中的地位有關。
謝府的人不知道朝中的勾心斗角,在他們看來,自家的姻親在朝中可以跟謝遷一樣呼風喚雨,那是謝府的榮耀。
謝遷沒有往前走,只是扶著廂壁,等沈溪過來先行禮打過招呼后,他才擺擺手道:“有事為何不能到府上說,要在這里見面?你在這里等候多久了?”
沈溪道:“回謝老,有些事不方便到府宅說,不如外面清靜。在這里說話,還是借一步?”
謝遷看了看周圍,道:“你們先退下。”
無論是車夫,又或者隨從,趕緊避開,但留下燈籠,謝遷接過直接插到車架上,而沈溪則接過熙兒遞來的燈籠,拿在手上,他帶來的人也很快退到幾丈外。
等人退下后,謝遷先發問:“你是為陛下下旨調宣府人馬入關而來?”
“是。”
沈溪回答很直接,謹慎地說道,“此事關系重大,本想跟謝老商議,卻聽聞謝老去見擰公公,大概明白謝老是想通過擰公公向陛下傳奏疏,而不經張苑之手。”
謝遷沒回答,顯然他不希望看到別人對自己的行蹤了如指掌,越發覺得沈溪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