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月下旬,中原平叛戰事如火如荼進行。
江彬和許泰都是邊軍將官出身,曾經許泰的地位比江彬高,但在到了京城后地位恰好反過來,這會兒許泰完全聽從江彬號令。
二人為了體現出各自的價值,竭盡全力表現自己的能力,在調兵作戰上絲毫也不敢打馬虎眼。
許泰不善軍略,江彬更缺少軍事修養和實戰經驗,這次他們的對手是訓練有素、戰斗力爆棚的叛軍,就算統御力很高的胡璉都需要退守,伺機而動。
許泰不知深淺,帶著精兵強將自紫荊關入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快速南下,試圖解除叛軍對北直隸的威脅。
“……這個許泰,看他人模狗樣,倒是個治軍能手,以他的上奏看,短短幾日便已領兵深入叛軍活動區域,估摸接下來兩天就會跟叛軍交戰,沈大人,您可要當心點,最好想辦法殺殺他的威風……”
張苑本來不愿時常到沈溪這里來煩擾,但因朱厚照近來對于平叛事宜很關心,而張苑能得到的情報不多,只能前來請教沈溪,讓沈溪給他想一些“對策”,如此到皇帝面前才好交差。
此時沈溪正在兵部衙門,不過不是來處理事務,僅僅只是例行公事走一趟,即便如此還是被張苑給撞上,或者說是被張苑找到。
沈溪道:“許泰領兵,到底是為朝廷打仗,他若敗了,賊軍士氣會有很大提升,一旦得到官軍的武器裝備,必然迅速發展壯大,到時怕是京畿之地都會有危險……你身為司禮監掌印,總該知道基本的分寸吧?”
張苑笑道:“這不京城有沈大人您坐鎮?若叛軍殺來,正好您就有用武之地了……”
這樣的恭維并不會讓沈溪覺得有多中聽,在造船的事情上張苑自作主張,張苑自己不說,沈溪也懶得提,因為他知道張苑不可能心甘情愿完全聽從他吩咐行事。
張苑又笑呵呵地說道:“要不這樣,沈大人下令讓胡巡撫調兵跟許泰配合,伺機擺許泰一道,讓許泰自己跟賊軍糾纏,到時不需他失敗,只需遭遇一些挫折,這樣姓江的在陛下面前再無顏面。”
沈溪直接回絕:“不可能。”
“你想怎樣?”
張苑有些著急了,“許泰已領兵到中原,看他的架勢消滅叛軍并非難事,他手上可是邊軍中精銳,對付韃子或許有所不足,但應付幾個毛賊總該綽綽有余吧?”
沈溪道:“他能把這場仗打成什么樣子,那是他的造化,至少我作為兵部尚書,不會做出危害大明利益之事。另外,許泰此人很自負,眼高手低,領兵未必能取得什么成就,張公公還是等結果為好。”
張苑歪著嘴道:“希望如此,不過咱家倒以為他必勝無疑,若想他失敗必須要做點背后文章,整個京城只有沈大人你才有能力算計他……算了,算了,就當咱家沒說,咱家還有事情跟你商議……”
……
……
張苑見過沈溪之后,馬上去豹房面圣。
這會兒已快到黃昏,張苑也是加緊腳步才趕著朱厚照去吃喝玩樂前見到人。
張苑將從沈溪那里聽來的分析,專門挑那些皇帝愛聽的說。
果不其然,朱厚照聽完后滿意點頭:“以朕想來,許泰還是有本事的,當初宣府時,那么多將領就屬他英氣勃勃,討人喜歡。”
張苑暗忖:“英氣跟能力可以劃等號嗎?別只是個空有架勢的面瓜。”
朱厚照道:“沈先生那邊可有吩咐?比如說他對戰局的分析?”
因為皇帝是第一次繞過沈溪,以自己親近的人領兵打仗,雖然只是打農民軍,沒什么難度,但朱厚照仍舊很在意過程和細節,這次張苑去見沈溪也是出自他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