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不想吃癟,所以想知道沈溪對許泰領兵如何看待,或者說朱厚照希望得到沈溪對他身邊親信將領的肯定。
張苑道:“沈大人聽說許副總兵的行軍進度后非常滿意,說此人是可造之材,但對用兵細節卻沒多說,大概意思是先等結果,早做評價的話有可能會出現偏差。”
“對對對。”
朱厚照笑著說道,“打仗最重要的便是結果,過程再好有什么用?看看沈先生領兵,每次過程都驚心動魄,狼狽不說還都身處絕境,但都絕處逢生,逢兇化吉,最后贏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這才是教科書似的作戰,沈先生簡直堪稱戰神!”
張苑心里又在想:“陛下對我那大侄子的評價很高啊……還戰神呢,現在只是中原之地區區幾個毛賊,他便龜縮在京城,不肯出去領兵作戰,他這是怕一世英名喪在這些毛賊手上吧?”
朱厚照道:“許泰那邊有何上奏?”
張苑道:“回陛下,還是昨日跟陛下說的那些,谷公公上奏說最多兩日,便可跟賊軍先鋒交上手,若一戰得勝的話,賊軍只能向南潰逃,再也無力窺伺京畿之地。”
因為朱厚照對這次戰事非常重視,加上他不想文官帶兵,單純只突顯許泰領兵的能力,表明他用人的眼光,所以只是派了重量級的太監谷大用前去監軍,雖然谷大用在軍事上未必有多高的造詣,但因常年在外監軍,對于軍中事務門清,有什么消息也能及時傳送京城為皇帝所知。
朱厚照滿意點頭:“這是對韃靼之戰結束后,第一場像樣的戰事,以朕的名義給許泰去信,讓他打好這場仗,如果敵人太多的話不必硬拼,見機行事,最好像沈先生那樣誘敵深入,再聚而殲之……總歸第一場仗旗開得勝最重要!”
“是,陛下。”張苑恭敬行禮。
朱厚照又像是記起什么來,道:“對了,讓江彬從邊軍中挑選部分精銳,隨時為朕所用。”
張苑好奇地問道:“陛下,讓江大人整頓人馬,可是您要御駕親征?”
“朕可沒那心情……只是豹房太悶了,眼看開春,藉田禮畢就可以出去狩獵了!”朱厚照笑著說道,“把人馬準備好,朕隨時出去都有人聽用。再者,朕親自操練的兵馬,總歸比錦衣衛這樣的老爺兵強!”
……
……
朱厚照愈發對親信人馬重視,甚至連貼身侍衛都要親自栽培,錦衣衛這樣的嫡系都成為不可信任的存在。
張苑出豹房后,根本不打算將朱厚照的話轉告給江彬,他不覺得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朱厚照帶人去內院繼續吃喝玩樂,而張苑則準備回自家府宅休息,當天他還算比較忙碌,要在皇宮、豹房和兵部衙門之間奔波,還要費盡心思琢磨軍情和應付皇帝質詢。
他從豹房出來,沒等上馬車,就見江彬帶著兩隊侍衛過來。
張苑本想直接鉆進馬車,不跟江彬打招呼,所以有意加快了腳步,卻未料江彬早一步看到他,策馬過來,向他行禮問候:“張公公安好?”
張苑側目一看,臉上露出一抹冷笑:“咱家以為是誰,原來是江大人……江大人最近作何不在豹房伺候陛下?”
江彬并未從馬上下來,態度極為傲慢:“本將正在幫陛下練兵。”
“嘖嘖,真有本事啊,江大人練兵?難道下一步要去前線打仗?那先預祝你旗開得勝。”張苑用陰陽怪氣的腔調說道。
江邊聽了卻很受用,笑著說道:“先謝過張公公吉言,本將一定盡心竭力!”
說完,江彬沒下馬,繼續策馬往豹房門口奔去,到門前勒住馬韁,然后從馬背上跳下,直到進門都未再正眼打量張苑。
這又讓張苑生氣了:“這狗東西,說你胖還喘上了?陛下真會派他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