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連是誰都不知道,現在張口便說是棟梁,完全是口不對心。
朱厚照不知誰是謝遷的兒子誰又是謝遷的弟弟,大概看了一下面相,對相對年輕的謝丕道:“謝卿家乃是謝閣老的兒子,真是虎父無犬子……聽說你也在翰苑當差?哈哈。以后朕會好好提拔一下,讓你可以多為百姓做實事。”
這話有多敷衍,皇帝身旁的太監很清楚,不過對謝丕來說卻是天大的恩賜,趕緊俯身行禮:“為朝廷效命,乃微臣之責。”
朱厚照來謝府,只是為了完成對沈溪的承諾,他對謝丕的能力并不了解,只知道這是謝遷的兒子,還是上一科的探花,夸贊一下就當是收買人心,卻未料這招用出來很好使。
朱厚照笑了笑,就在準備離開時,只見楊廷和跟靳貴等人重新出現在面前,楊廷和道:“陛下,工部尚書李鐩請求面圣。”
“工部尚書?”
朱厚照皺眉問道,“朕不是說過了嗎,有事的話等到朝議時再說,現在朕不想聽任何上奏。”
此時皇帝態度不那么友善,讓楊廷和多少有些回避,他不敢把皇帝徹底惹怒,若是朱厚照直接撂挑子不開朝議,這責任不是他能承擔的。
朱厚照道:“謝閣老病體違和,朕會給他假期在家慢慢靜養,內閣的事便交給梁大學士負責,朕不多過問,你們都在詹事府任過職,算得上是朝中老臣,應該不需要朕提點吧?”
朱厚照沒有把梁儲等人當做老師看待,只提三位閣臣在詹事府當過差,未表現出多少親近。
梁儲趕緊領命,但心里卻很清楚皇帝只是在敷衍。
朱厚照又道:“有事的話,午朝時一并說,但朕不想耽誤太長時間,你們稟報時最好挑重點。如果有人對朕之前做的決定有意見,先且保留,事情既然已落實就不要再反復,你們務必跟參加朝會的人打好招呼。”
“哦對了,沈先生那邊因為一些事……也生病了,會休養一段時間,沒事的話不要去打擾他的清靜。”
本來楊廷和等人還在琢磨如何勸說朱厚照收回成命,放棄之前定下的出兵計劃,但聽了朱厚照的話后,知道就算開朝議,一些既定的事也沒法改變,反而可能會因為觸犯龍顏受到責罰。
最后朱厚照提到沈溪時,梁儲、楊廷和和靳貴又覺得這件事多少跟沈溪有關,因為沈溪面圣說了什么只有兩個當事者知曉,就算小擰子都不知具體是什么情況,外臣更不可能知道內情。
朝中本來就對沈溪這幾日回避朝事有所議論,皇帝這番話后,議論必然更多。
朱厚照沒有說什么告辭的話,徑直往謝府門口而去,謝丕作為謝遷的兒子趕緊上前引路,送皇帝出府門。
小擰子緊隨皇帝身邊,張苑卻沒著急走,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打量在場幾名重臣。
楊廷和過去問道:“張公公,昨日到底發生何事?為何陛下會突然造訪謝府,還要舉行朝會?”
張苑道:“具體發生什么誰知曉?不過即將發生的事卻很多,楊大人可知陛下昨夜已回宮?還有陛下接下來每天都會進行朝會……至于其中因由,諸位大人可要好好琢磨一下。”
楊廷和仍舊一片迷糊,梁儲和靳貴相視一眼,好像明白什么。
張苑笑了笑,又道:“幾位,朝議時許多敏感的事情能回避就盡量回避,若提到出兵之事,別怪陛下翻臉無情……現在謝閣老和沈大人都不會出席朝議,出了事沒人能擔待,這是陛下連續舉行朝會的第一天,你們也不想最后鬧得不歡而散吧?”
楊廷和不知該如何應答,訥訥不言,梁儲則很識大體,拱手道:“張公公請放心,我等知道該如何做。”
“知道就好。”
張苑帶著一股傲氣,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