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鳳年老持重,出來說和:“行了行了,少吵吵兩句,都在司禮監任職,咱不該自亂陣腳……誰懂軍情誰去說,在下這把老骨頭,籌備陛下大婚之事便已忙得不可開交,還要在春夏之交讓沈小姐入宮……事情倉促。幾位,在下先告退了。”
說話間,高鳳站起身便要往外走,卻被張苑攔了下來。
“怎的?張公公還有事?”高鳳問道。
張苑道:“高公公,明說了吧,陛下現在不想什么事都靠沈大人,咱家也不想全靠他,陛下越是寵信誰誰就容易恃寵而驕,居然連陛下都敢威脅!咱都是宮里的老人,道理應該都明白,有些事陛下希望咱能分憂,你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是不忠不孝。”
張永在一旁不屑地道:“問題居然上升到不忠不孝的高度了?”
高鳳苦笑道:“咱都少說兩句,這不……誰有主意的,趕緊跟張公公提幾句,這事就算過去了。”
張永驕傲地道:“既然張公公問了,那咱家便說兩句。沈大人調陸侍郎領兵,便說明他對之前陛下任用的人不滿,沈大人不親自領兵,便以陸侍郎為其替身,也便是說陸侍郎的功過跟沈大人休戚相關,陛下現在要調江彬等人統率的西北人馬配合陸侍郎進兵,但陸侍郎以兩千人馬便能擊退叛軍數萬人馬……證明叛軍的確是一群草寇……”
當張永談及正事,頭頭是道,盡管他所說的很多流于表面,卻可做到有理有據。
“……若想平叛,又要讓姓江的寸功不得,就該建議陛下各路人馬皆歸陸侍郎統調,再暗中跟陸侍郎交待,算計姓江的一把……”
當張永說完,在場幾人面面相覷,連張苑都不說話了。
雖然都知道是這么個理,但都覺得張永把話說得太過直白,若是傳到皇帝耳中,張永一定吃不了兜著走的。
“這可是你說的,咱家便按照你說的辦。”張苑不想惹一身騷上身,語氣帶著嘲弄,似乎等著看張永的好戲。
張永則顯得無所謂:“便是咱家所言,那又如何?不過咱家要提醒張公公一句,在軍事上不問沈大人的結果,就是事后被沈大人記恨,那時候可別怪咱家沒提醒過你。”
張苑笑道:“這些不需你張某人擔心。”
言罷,張苑帶著志得意滿往乾清宮而去。
張苑走后,高鳳和李興明顯松了口氣,高鳳道:“你又何必跟他置氣?他就是想難為咱,讓咱沒好日子過。”
張永不耐煩地道:“與其在京受氣,不如在外監軍,咱家非要吃他的閑氣不可?”
李興問道:“張公公這是準備出外監軍?以您這身份,怕是只有沈大人出兵時,才能勞動您吧?”
張永道:“誰出兵不一樣?咱家便主動跟陛下請調,大不了去給陸侍郎當監軍太監,為國效命難道還要分給誰效命?但若是沈大人出兵,那自然更好了,軍功唾手可得,咱家還求之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