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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七,午時剛過,沈溪在府中會見從宣府調來京城的老部下,全都是中下層將領,曾追隨他在草原上建功立業。
這些人見到沈溪后非常親熱,紛紛簇擁過來,爭先恐后套近乎。
沈溪記憶力很好,基本上每個將領他都能準確地說出名字,然后指出什么時候立下什么功勞,家中又是個什么情況,所有人都滿臉紅光,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沈溪設宴款待這些武將,席間基本上是敘舊情,沒有涉及此番平叛任務。
由于出征在即,宴席沒有上酒水,全都是以茶代酒,等吃得差不多了,沈溪借口時間不早宣布散席,然后親自把人送出府門,他自己也沒留下來,到街口分開后就隱蔽行蹤,去見了惠娘和李衿。
因沈溪早就讓惠娘和李衿收拾東西,此時二女已將家當收拾好,大件東西都留在京城這邊,隨從和婢女也都留下來,看守生意和宅子,不過東喜和隨安會跟在身邊,路上好有個照應。
“沒想到老爺會親自過來……明日一早就該出發了吧?”惠娘很意外,迎接沈溪時,大概明白沈溪只是過來看看而非要在這里過夜。
所以惠娘沒有吩咐廚房備酒菜招待沈溪的意思。
沈溪道:“明日起行,今天本該好好陪陪家人,不過惦記著你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李衿抿嘴一笑:“咱們跟老爺一起走,老爺還擔心什么?”
惠娘白了李衿一眼,“沒大沒小的,老爺是怕我們沒準備好。不過老爺盡管放心,該收拾的已收拾齊備,隨時可以出發……不過我們知道無法留在軍中陪伴老爺,所以準備好了馬車,這一兩天便動身,可能跟老爺統領兵馬的行進速度有偏差。”
“這正是我必須過來跟你們見面的原因。”沈溪道,“本想讓你們跟糧草和輜重隊伍一起走,不過考慮到賊寇可能會對大軍糧道進行襲擾,危險性大增,所以我決定讓你們跟我同行。”
“啊!?”
這個回答讓惠娘和李衿很意外。
沈溪輕松地道:“隨安和東喜就讓她們留在京城吧,你們姐妹跟我一起便可,不過平時要換上男裝,我軍中有女兵,全都是斥候,加上平時基本都是行軍,你們在我身邊也不會太過顯眼。”
惠娘搖頭:“妾身隨軍多有不便,老爺最好別這么做!”
沈溪板起臉:“怎么,你不想跟我一起?”
惠娘再次搖頭,顯得很為難,一邊想拒絕,卻又知道這是沈溪放心不下她跟李衿,不知該如何解釋。
沈溪笑了笑,道:“大軍南下,走的是官道,可以通行馬車,你們坐在車廂里神不知鬼不覺,我現在就算不是權傾朝野,至少也是位極人臣,根本不怕別人向朝廷彈劾我!再者,以前你們又不是沒跟兵馬同行過,現在有何不便的?你們該知道,這段路可比西南時好走許多……衿兒,把那些沒用的家當放好,留在京城,這次你跟你姐姐便是我所帶家當!”
“姐姐,這……”
李衿雖然得到沈溪命令,知道應該無條件聽從,但不知惠娘如何想,只能無助地望向惠娘。
惠娘沉默不語,沈溪一瞪眼:“怎么,我說的話不好使么?”
惠娘道:“老爺讓重新整理,便聽從吩咐行事吧。是老爺自己要折騰,怪不得咱,隨在軍中出了什么差錯,那也是老爺做的選擇,咱出了事,心疼的只能是老爺自己!”
這話更像是在嗆沈溪,不過卻充分體現出女兒家的不甘和俏皮。
沈溪笑道:“也是,出了事心疼的人是我自己,所以我會拼命保證你們在軍中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