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從馬車車廂里下來,有專人將踐行的酒水送上。
沈溪跟謝遷共飲后,行禮告辭,上馬出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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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本有意為大軍踐行,但他不是什么時候都能保持旺盛的精力,比如說這幾天,朱厚照跟沈亦兒就處于拉鋸戰狀態,頭一天朱厚照在椅子上睡覺,次日便讓人臨時加了一張床,晚上不出皇宮玩樂,早早就到交泰殿,好像非常喜歡跟沈亦兒對著干。
因為頭天晚上朱厚照沒睡好,等起床時,得知沈溪已出城。
朱厚照嘆了口氣,道:“沈尚書已非初次領兵,此番又是平中原亂事,區區毛賊根本無法傷他毫毛,朕就不去添亂了。”
朱厚照沒去湊熱鬧,但架不住有人想搭沈溪的順風車,如同沈溪之前猜想,張懋對于接班人問題非常在意,私下里向正德皇帝請旨,讓孫子張侖跟隨沈溪一起出征,提前把人安排到軍中。
沈溪領軍出發近一個時辰后,五軍都督府屬官才將消息傳開。
沈溪也是頭天晚上才知曉這件事,但沒想過公開,他不準備干涉,張侖屬于第一次到軍中歷練,身份不過為侍衛上直軍百戶,但因為有英國公世子的身份,他在軍中的地位便顯得與眾不同。
張侖是成化二十一年生人,比沈溪年長兩歲,跟沈溪在朝中屬于新銳不同,張侖在軍中已是老資歷,畢竟從一出生他就算入伍了,年紀有多大就有多少軍齡。
被英國公府家將引薦給沈溪時,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張侖英姿勃勃,儼然就是張懋的影子,連蓄的胡子都很相似。
“見過沈大人。”
張侖跟其他武將差不多,看到沈溪后畢恭畢敬,眼里全都是崇拜和尊敬之色。這也跟他在軍中待久了,聽說沈溪很多神奇的過往,心底把沈溪當作偶像看待有關。
沈溪聞言勒住馬韁,張侖趕緊停下馬。
沈溪從馬背上跳下來,笑著道:“堯臣兄,其實早前我便聽過你的名字,卻無緣一見,沒想到此番會在軍中跟你相遇。”
沈溪雖然對張侖不熟悉,但對張懋的家事卻不陌生。
張懋長子張銳死得早,對長孫也就是張侖便很看重,一直將張侖當作接班人培養,從小精心呵護,因為擔心出危險一直舍不得讓張侖隨軍出征,如此一來,張侖在朝中便處于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張侖娶了成化帝女兒隆慶公主府上的千金為妻,跟皇室算是姻親。
歷史上張侖沒什么造詣,正德十年張懋過世后接過英國公爵位,不復當年張輔和張懋時的榮光,在勛貴中逐漸淪為平庸。
或許是張懋已感受到這種危機,所以特意將張侖送到沈溪軍中……對韃靼之戰前張懋也有如此想法,但當時沈溪是跟外夷作戰,張懋怕孫子出意外,便沒有成行。此番沈溪領兵平內亂,不會有多危險,張懋才將孫子調撥到沈溪麾下,提前還不打招呼,只是做了番暗示。
“沈大人也知末將名諱?”
張侖聽到沈溪的話,高興得眉飛色舞,不停地搓手,好像被偶像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沈溪笑道:“在下怎能不知?張家累世名將,自河間王以降,一直是朝中武勛表率,正所謂將門虎子,想來堯臣兄也深得家族傳承,只是少有表現的機會罷了。這次出征,時間可能久一些,平時在下也會有差遣,要求可能嚴格一些,望堯臣兄不要介意。”
張侖誠惶誠恐:“末將不敢,大人有何差遣,只管吩咐便是。”
沈溪拍拍張侖的肩膀,笑著說道:“咱們別太拘泥,就按朋友相處便可……”
二人說話時,隊伍還在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