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趕一天路誰不累啊?相互體諒就是!出京城看起來兇險,但其實咱們團聚的時間會比以往多一些……日后朝夕相處,咱千萬別拌嘴,有些事商量著來,最好不過!”
惠娘道:“老爺有事跟衿兒商量便可,妾身可沒精神支應。”
說話間,惠娘雙手沈溪的肩膀,轉過身便走。
沈溪感覺肩上一空,轉開眼,回身想拉住惠娘,卻沒成功。
“老爺?”李衿望著沈溪,目光中帶著幾分促狹,大概意思是向沈溪請示是否需要她幫忙。
沈溪笑著搖搖頭,站起身走到惠娘身后,在惠娘不明白沈溪要做什么時,已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你要作何?”
惠娘似乎受到驚嚇,楚楚可憐地看向沈溪。
沈溪笑問:“你說呢?”
……
……
長夜漫漫,有惠娘和李衿做伴,沈溪感覺自己孤寂的內心得到慰藉,幸福感在不斷提升,蔓延。
沈溪沒有早睡的習慣,他知道自己第二天可以在馬車里補覺,所以沒著急睡。
躺了很久,沈溪坐起,起身回到桐油燈下,拿起公文看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惠娘從背后來到沈溪面前,為他披上一件外衣。
“天寒露重,老爺保重身體為宜。”
惠娘輕聲細語,道,“現在老爺不但是妾身跟衿兒的倚靠,也是這軍中上下所有人的指望……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如果老爺有個三長兩短,不知多少妻子將失去丈夫,有多少母親會白發人送黑發人……”
沈溪打斷惠娘的話,問道:“怎么,你想泓兒了?”
惠娘本來在那兒感慨,聽到沈溪的話面色一緊,隨即螓首微頷,道:“是。老爺如何得知?”
沈溪轉過頭,繼續看手上的公文,“惠娘突然提到妻子和母親,便知你這是感同身受,一個女人離開娘家庇護后,心中掛牽的也只有這兩件事……可是,以你對我的了解,完全不必擔心才是。”
惠娘苦笑道:“越是知道老爺能干,妾身越是擔心,這世上怎么可能有百戰百勝的將軍呢?”
“也對。”沈溪點了點頭,道,“不過即便我可能遭遇失敗,也會確保全身而退,所以這次我沒有跟朝廷只要個幾千兵馬便出征,如今身邊大軍云集,就算剿匪一時不利,也不至于落得全軍覆沒的慘痛局面。”
惠娘望著沈溪,神色復雜。
沈溪側頭打量惠娘一眼,又道:“再說了,就算真的出事,做一對亡命鴛鴦不也挺好嗎?”
“老爺莫要言笑。”惠娘臉色突然沉下來,責備道,“老爺若出事,妾身就算萬死也難恕其罪!”
沈溪微微一笑:“你就這么在意別人如何看你?以往的你已不在人世,現在的你早就改頭換面,擔心那么多作何?惠娘,之前我跟你說過,帶你進門,你怎么看?”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