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雖然出任過七品知縣,到現在不過是正七品候缺,但因在沈溪身邊出任幕僚,一瞬間變身為朝廷頂級文臣,府縣官員和衛所將領見到他都客客氣氣,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
地方上想試探沈溪的用意,知道大軍下一步動向,對唐寅那叫一個百般逢迎,唐寅過足了上官的癮頭。
當晚見過河間府地方官員和衛所將領后,唐寅本想將情況告知沈溪,前往城中驛館時卻被告知沈溪已睡下,此時大軍就駐扎在驛館旁的大校場,城內四門防御已被沈溪手下兵馬接收。
沈溪進城通常都要先接管城防,這也是他領兵多年養成的習慣,唐寅覺得沈溪行事果決,根本不需要他這個幕僚提什么建議,他最多是幫沈溪做一些雜事。
“伯虎兄沒去見沈大人?”
唐寅出驛館,準備回營帳休息,沒走出幾步便遇到張侖跟宋書等人迎面過來,遠遠地張侖便打招呼。
張侖是英國公嫡孫,從來沒有在西北任過差事,如此被宋書等京營將領看作是“自己人”。
張侖軍職雖不高,但在軍中地位卓然,任何人見到張侖都不敢怠慢。
唐寅見到張侖有些意外,問道:“你怎知我沒去見?”
張侖爽朗一笑:“之前聽說你在見地方官員和將領,你來驛館不一會兒,若見到沈大人的話不會如此著急便離開。”
唐寅往宋書等京營將領身上看了一眼,點頭道:“沈大人已睡下,他本來就病體違和,這兩天旅途勞頓,讓他好好休息吧,畢竟沒什么大事。”
張侖有些詫異,看了看驛館方向,道:“沈大人已經睡下了嗎?這……本來有事要找沈大人說說。”
“何事?”
唐寅打量幾人,大概猜想與邊軍跟京營兩部兵馬的隔閡有關。
明明是肉眼可見的情況,沈溪卻不著急解決,照理說沈溪發現軍中不和應該第一時間出面協調,而不是任由其發展下去。
張侖面色為難,望著宋書道:“宋將軍跟伯虎兄說說吧。”
沒等唐寅問話,宋書便過來抱拳行禮:“唐先生,情況是這樣的,兵馬進城前本已定下各城門防備任務,本該各司其職,但進城后有些人不遵從命令,末將特地來請示沈大人,將違抗軍令者治罪!”
唐寅這下已可以確定事情確實跟京營和邊軍沖突有關。
唐寅嘆了口氣道:“誰不遵軍令,等我先去見過再說,不著急叨擾沈大人。同在沈大人麾下效命,各部應該精誠團結才是……為守備之事起沖突,這事鬧到沈大人那里去,不好看啊。”
“那就勞煩唐先生走一趟。”
宋書雖然官職遠高于唐寅,但他到底是武將,唐寅卻是文官出身,又是沈溪幕僚,非比尋常。
現在唐寅想當和事佬,替沈溪出面解決麻煩,在宋書看來再好不過。
宋書之前曾跟手下商議過,讓沈溪直接處理那些跟著他出塞,在草原上建立赫赫戰功的親近武將不太現實,雖然京營士兵一個個心高氣傲,卻都知道人終歸還是要分“親疏遠近”,此番調遣參戰的邊軍人馬數量雖少,但基本都是精銳,其中大多都是沈溪嫡系,直接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
……
……
唐寅在張侖和宋書等人的陪同下到了大校場。
此時兵馬已完成對河間府城布防,四門都進駐兵馬,城內駐防要比城外容易許多,一路上都能見到巡邏官兵,卻非地方人馬,全是沈溪帶進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