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心想:“沈大人帶兵不同凡響,在草原上縱橫千里就不說了,帶兵進城駐防居然也可以做到面面俱到,我得多跟他學學。”
唐寅雖然不太知兵,但對于排兵布陣優劣還是分得清的,沈溪手下這幫人,哪怕是臨時從京營抽調來的宋書,也有一定能力,帶領兵馬軍容齊整,殺氣騰騰,之前行軍扎營有板有眼便能看出端倪。
“你們出來,唐先生來了!”來到邊軍將領議事用的軍帳前,宋書帶來的人大聲喊了起來,好像唐寅是來為他們撐腰的,這讓唐寅有些意想不到。
“我幾時是來為他們發聲的?”
等轉念一想,唐寅便明白什么:“我到底是文官出身,擺事實講道理,這件事上明顯是邊軍不對,而我平時跟張侖關系較好,又在北直隸當知縣,所以京營的人會覺得我跟他們更親近些。”
想到這里,唐寅有些尷尬,他本想以中立的姿態說話,卻未曾想上來就讓人覺得他拉偏架。
不過里面出來的一干人卻沒把唐寅當作“外人”,便在于唐寅跟沈溪出征草原,與眼前這幫將領同甘共苦過,胡嵩躍等人很推崇唐寅這樣有頭腦的文官,也跟沈溪對唐寅親近的態度有關。
他們尊敬沈溪,那對于沈溪找來輔佐的人,自然愛屋及烏。
“什么事?”
胡嵩躍是所有人中的帶頭大哥,說話中氣十足。
荊越、王陵之并不在這群人中,除了胡嵩躍是唐寅比較熟悉的外,還有就是劉序,其余曾涉足草原的沈溪嫡系將領似乎這會兒都在外邊駐防。
唐寅心想:“也是,邊軍數量本就不多,他們卻要將保定府城防掌控在自己手上,營內自然不會剩下太多人。”
“此番是來跟你們講理的。”
宋書身旁將領開始叫板,“你們不遵沈大人命令,就是違抗軍令,要被問罪的……唐先生便是代表沈大人前來懲處!”
唐寅本想來看看是怎么回事,沒打算當判官,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處理軍中事務。
他隨軍的目的不是代表沈溪治軍,而是給沈溪當幕僚,這二者最大的區別,一個可以自行處理軍中事務,另外一個則完全聽命于沈溪,單純只是給沈溪出主意。
他把自己當成后者,不打算太過招搖,現在卻被人架著到了人前,做一件在他看來沈溪都未必能處理好的事——邊軍跟京營間的矛盾。
胡嵩躍望著唐寅,目光中多少有些迷惑,因為胡嵩躍根本就沒把唐寅當外人,但現在唐寅卻像是來替京營出頭一般。
“唐先生,沈大人派您來的?”
胡嵩躍望著唐寅,想知道唐寅的真正目的。
劉序等人也望著唐寅,如此一來唐寅感覺非常尷尬。
唐寅不知該從何說起,若說自己不是沈溪派來的,那邊軍這幫人很可能會因為怕他給京營出頭而頂撞他,但若說是,又非實情。
宋書手下叫囂道:“唐先生當然是沈大人派來的。”
張侖作為世襲勛貴,地位卓然,此時趕緊出來打圓場,笑呵呵道:“諸位,咱有話到里面慢慢說,都在沈大人麾下做事,何必鬧得那么見外?宋將軍,你覺得呢?”
宋書在京營這幫人中有極高的話語權,他想了想道:“好吧,咱們先進去,好好讓唐先生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