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沒有對胡璉解釋什么,沖著沈溪道:“沈尚書請看,南陽府周邊河道密集,運送糧草極為不便,但凡穿州過府必定會引起朝廷警覺,只能把糧食放在眼皮底下……”
劉序驚喜地道:“唐先生所說有理,叛軍從南陽府撤兵的話,很大可能會選擇往富庶的南方走,不是誰都想爬山溝溝過苦日子……現在北邊有馬侍郎所部兵馬,東北邊就是咱,他們不向南逃,難道等著被朝廷一鍋端?”
胡璉堅持道:“叛軍數量可不少。”
唐寅道:“叛軍無論有多少,都不會選擇在平原上列陣跟沈尚書統率的朝廷兵馬交鋒,除非他們想自取滅亡。”
唐寅言之鑿鑿,好像已確定叛軍主力的具體位置。
最后唐寅用期待的目光望向沈溪:“沈尚書,不知在下的判斷是否正確呢?”
沈溪微微點頭:“軍師分析倒也合情合理,只是現在還沒有具體的情報支持,但接下來我軍往南陽府腹地挺進總歸沒錯……這一路上可以繼續刺探叛軍情報,隨時可以改變軍事部署。”
雖然沈溪沒把話說死,但對唐寅的支持還是顯而易見的,這讓胡璉分外沒面子,低下頭郁郁不樂。
劉序道:“沈大人,既然叛軍有意往湖廣撤兵,咱何不斜插其背后,而讓馬侍郎所部正面發起攻擊?”
“對,沈大人。咱斜插背后取得勝利的機會更大,阻斷他們運走糧食物資的陰謀。”
宋書出言附和,此時所有將領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接下來的戰事上,搞內斗非常不智,宋書出來說話就是要給手下奠定個基調,免得誰亂說話破壞軍中和諧。
沈溪臉色有些陰霾:“在不確定叛軍具體走向前,我們不走官道的話,或許會被叛軍所趁,山川險峻,羊腸小道行軍可能會遭遇叛軍伏擊,實在是得不償失,不如走官道,一路小心些即可……叛軍被我們一步步壓縮活動空間,只要將他們趕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那他們就沒有反抗余地,這場戰事的勝利也就是順水推舟的事情。”
胡璉問道:“那沈尚書,中途如果遇到叛軍零星兵馬,交鋒中不如我們,干脆選擇歸降,是否要納降?”
沈溪道:“只要歸降,一概接收,本官帶兵絕不殺俘虜,這也是一早便制定的規矩,難道還用得著我三令五申嗎?”
胡璉馬上住口不言,因之前朝廷回絕馬中錫有關招安叛軍的策略,使得現在他不能確定是否要納降,但沈溪這一說他就明白了,納降是必須的,不過卻不是以招安的規格對待,只是按照戰俘的標準,那是否納降其實無關緊要。
沈溪再道:“這兩日會抓緊時間行軍,一路往南陽府腹地挺進,若中途有何問題,一概跟我請示,有問題嗎?”
“得令!”
在場將士全都抱拳領命,這也是此番沈溪帶兵后,手下將士軍心最齊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