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火冒三丈,大聲喝斥,“朕的江山,朕的臣子,一應官職都是朕賜予的,他們憑什么去爭?難道說誰的人多,誰就能拿到這些關鍵的職位?知道是哪些人犯事么?”
朱厚照不問事情因由,也不管是真是假,全憑張苑一張嘴便大發雷霆。
張苑道:“是這樣的,陛下……參與爭奪的人可不少,地方上有奏報,因為這件事,江南有關平亂之事一直拖延,很可能影響下一步沈尚書揮兵江南后的協同問題,不如……由陛下定下江南職司,免得各方再爭。”
朱厚照眉宇間呈現懷疑之色,撫著下巴思索,似對南京之事真實性產生疑慮,不過他卻沒有多問。
“如果只是一道御旨就能解決問題,大可不用煩擾朕!”
朱厚照不耐煩地道,“什么協同,只要沈尚書去了,那江南一應權力都由他控制,沈尚書要調遣什么人,地方上有人敢不從嗎?”
張苑未料到朱厚照對沈溪的信任會到如此地步,趕緊道:“陛下,按照規矩來說,這樣不太合適,沈大人到底領兵在外,如果把所有權力都交給他,若他……反叛朝廷,怕是不好收場。”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朱厚照惱火地問道,“莫說沈尚書不會亂來,就算他要亂來,難道地方官員和將士會附逆?這件事,你說怎么辦?”
實在沒閑心細想,朱厚照干脆把問題拋給張苑,讓張苑來出主意,這也正是張苑想要達成的結果,只要皇帝不耐煩就他就有機會了。
張苑道:“回陛下,老奴認為,南京亂事在于權力沒有落實,陛下何不安排一人,接替守備太監之職,協同各方,平息當前南京干戈?”
朱厚照皺眉:“這算什么主意?哦,朝廷官員和將領打架,找個太監去解決問題?虧你想出這么損的招數。”
皇帝對于張苑的方案完全不能接受。
張苑雖然沒有意想到,不過心中卻暗自竊喜,皇帝越是看不起南京守備太監這個職位,就意味著越不在意這位置由誰來充任,如此一來,他只要跟皇帝說一聲,就可以把這職位交給魏彬。
事情定下來后,無論謝遷和小擰子等人在皇帝面前說什么都是徒勞。
張苑解釋道:“陛下,其實守備太監影響南京地方勢力劃分,先皇曾往南方各地派出守備太監,如此成為定制,也是為監督地方事務,讓陛下可以及時了解地方上發生什么事,他們也可協同地方官府處理軍政事務。”
“哦!?”
朱厚照小眼睛里帶著迷惘,但有關西北地方守備太監之事,他還是知道的,當即問道,“南方的守備太監跟九邊各處的守備太監是一樣的嗎?”
張苑心想:“西北之地的守備太監地位怎么能跟巡撫和總督相比?西北是邊軍的天下,文臣武將的權力都比較大,作為守備太監輕易不敢插手軍政事務。不過若是在南京,那守備太監可就比一般官員權力大多了。”
雖然他清楚南京守備太監權力有多大,但他不會把這事跟朱厚照說明,只是點頭:“大概便是如此,就好像監軍,守備太監可以在南京將當地的情況及時以密奏的方式上呈陛下,出了問題陛下能第一時間得知。而不像現在……因為南京守備太監空缺,現在南京城里發生何事,都要等地方官府上奏,老奴到現在也不敢確定是哪些人在鬧事。”
朱厚照一聽如此,當即擺手:“那就安排人過去充任守備太監,讓地方上的消息可以第一時間奏報上來。行了,朕還有旁的事……”
說話間,朱厚照站起身便往后廡走,但張苑卻不愿就這么將皇帝送走,趕緊請示:“不知該派何人前去?”
朱厚照沒好氣地留下一句話:“你自己看著辦吧。這種小事也要煩擾朕的話,朕要你這個司禮監掌印做什么?”
說完,朱厚照帶著小擰子往后廡去了。